葉景的聲音很輕,半晌才道:&ldo;是的,我很愛她。&rdo;&ldo;那是現在。&rdo;葉星斜睨着他。&ldo;以前呢?你愛她嗎?&rdo;葉景的手微微一顫,随即穩定下來,靜靜地說:&ldo;我愛她。&rdo;葉星忽然感到有些憤怒:&ldo;你愛她?你殘酷地把她扔在那兒,那就是你所謂的愛?&rdo;&ldo;那你叫我怎麼辦?&rdo;葉景低着頭,輕聲說。&ldo;當時,我無計可施,她又忽然走得無影無蹤。我以為她是想要離開我,而我并沒有資格去挽回。&rdo;葉星看着他,心裡一陣沖動,脫口而出:&ldo;哥,你和嫂子貌合神離這麼些年,我也看得出來,你既然覺得婚姻不幸福,那就該離婚,然後給曉顔幸福。&rdo;葉景微感訝異,擡起頭來,随即苦笑:&ldo;事情要是像你說的那麼容易,那就好了。&rdo;&ldo;為什麼不容易?有什麼難的?&rdo;葉星瞪着他。&ldo;我聽很多人說過,想結婚很難,想離婚卻很容易。&rdo;葉景心平氣和地說:&ldo;星星,這個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單純,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有感情了就在一起,沒感情了就分開。除了感情之外,生活還有其他的很多東西,這讓我們動彈不得。&rdo;葉星卻隻是冷笑:&ldo;說來說去,不過是你自私罷了。你不敢破壞自己的好日子是吧?那你當初和她好的時候為什麼沒想到不可能?&rdo;葉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ldo;曾經一度,我以為是可能的。&rdo;葉星聽得腦中熱血上湧,猛地将手中的啤酒罐向他砸過去。葉景雙眉緊皺,卻關切地道:&ldo;星星,你喝醉了,别再喝了。&rdo;&ldo;我沒醉。&rdo;葉星雙眼發紅,就像一隻憤怒的豹子,對他吼道。&ldo;你這個僞君子,我沒有你這種始亂終棄的哥哥,你出去。&rdo;葉景臉色發白,卻沒再說什麼,起身出去,拿了兩個大大的購物袋進來,将那些啤酒罐裝進去。葉星氣咻咻地問:&ldo;你幹什麼?你在幹什麼?我叫你出去,你聽見沒有?&rdo;葉景提着啤酒走到門口,這才回頭說:&ldo;你先睡吧,無論有什麼事,我們都明天再說。&rdo;葉星徹底醉了,迷迷糊糊中又恢複了一切都聽哥哥話的習慣。他答應了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進了浴室。葉景聽着裡面響起的水聲,這才放心地走出去,替他關上了門。葉星一直說頭疼,葉景開始以為他是因為昨天夜裡喝得太醉,後來覺得不對,發現他身體滾燙,這才知道他在發高燒,不由得吓了一跳,趕緊開車送他去了醫院。雖是過年,醫院裡卻有很多病人,大部分是腸胃不适或感冒的人,處處排着長隊。葉景讓葉星坐在那裡等着,自己去耐心地排隊挂号,然後扶着他到内科看了病。醫生說他是着涼感冒引起的發燒,沒什麼大問題,先輸一天液,觀察一下,如果燒退了就沒事了,繼續吃藥就行,如果明天還發燒,就再來輸液。葉景聽了醫生的話,連聲答應着,這才放下了心。葉星覺得很難受,也就無力再跟哥哥賭氣了。他坐在候診處,看着哥哥為他跑來跑去,挂号,繳費,然後扶他去看病,驗血,又去劃價,繳費,拿藥……忽然就想起了小的時候,哥哥照顧他的那些情景,特别是父母去世後,哥哥在外打工,回家來還得為他做飯,檢查他的作業,為他輔導功課,如果他生病了,哥哥就急得不行,立刻背着他上醫院,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那些日子到現在仍然曆曆在目。雖然收入有限,葉景總會想方設法地把生活過得好一些,葉星正是少年人長個子的時候,葉景特别經心,總怕把他虧着了,缺鈣什麼的,總是精打細算,給他補充營養,讓他長得高高大大的,在成長過程中沒出一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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