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自身後穿過我的腰部,仿佛一把鉗子一般,我連掙脫的空間都沒有。風聲自頭頂快速刮過,我就這麼被帶着飛出窗外,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人們隻是眨眨眼的功夫,我卻不見了。
這是多快的飛行速度,我感覺呼吸都困難。同盟裡,無處不在厮殺,呐喊,可也隻是一眼,那些聲音離我越來越遠。這家夥到底是什麼速度,腦袋暈暈忽忽,風像刀子一般刮在臉上,我感覺自己快要被風噎死。右手腕骨頭斷裂之處傳來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灼燒我的理智,頭腦又開始昏沉。
忽而一陣急閃,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面前刮過,繼而不斷地快閃,翻轉,左後撤,右前沖,我覺得自己腦袋快要炸了。“洛伊斯,你……唔……”又是一個翻轉,帶走了我的怒罵,隻留下了一個痛苦的呼喊。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轉,身上的力氣也在消失殆盡。
“椰芙,住手!你想害死你女兒嗎?”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又似乎在我耳邊響起。這是洛伊斯的聲音,一切的動作似乎随着這一聲呼喊終止了,我好像踩到實地了,又似乎是海綿。可腦袋卻還是在不斷地天旋地轉。“嘔……嗚……”晚飯是白吃了,雖然沒吃多少東西,可這些湯湯水水還是毫不留情地全數留在了洛伊斯的衣服上。為此,我是沒有一絲一毫地歉意,雖然想也知道他此刻的臉絕對不會比他身上的黑色西裝白。
“洛伊斯,給我放開她!”對面的聲音帶着冷冽的怒意。第一次聽到她這般冷酷的聲音,真是親兄妹啊,發起火來都是一樣吓死人。
我慢慢用我能動的左手抓着洛伊斯的袖子直起腰來。這短短幾分鐘的飛行,耗盡了我的體力。他鉗在我腰上的手并沒有因為對方的問話放松一絲一毫。更沒有因為我吐了他一身而松手。看樣子,這家夥是鐵了心要帶走我。難怪我所見過的吸血鬼都怕四大執事之一洛伊斯·哈謝特。這個人,真不是好惹的。而偏偏,我還不止一次地惹怒他。
“椰芙,你來做什麼?”聲音依舊冰冷,卻似乎多了些溫度。
“我說給我放開她。”比之前更加冰冷的聲音。
“然後呢?”他收緊了在我腰間的手,我隻覺得呼吸難過。“放開她,然後呢?”
“哥哥,放開她!”聲音似乎軟了下來。
“椰芙,帶她回家不是你的願望嗎?為什麼要阻止?”洛伊斯歎了口氣。
“我說過,我會保護我的女兒,沒有人可以逼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願意?那麼,也就是說,隻要她自己願意,你就不會阻止,是嗎?”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再次收緊。
“是。”簡單的一個字,随風而來。
“莎椰,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回答。”他低頭,看着我,笑容很迷人,眼裡卻仿佛星空一般,我似乎看到了無數的星塵在我眼前飄過,然後,有一顆星芒在我眼前放大,慢慢地,那團光芒慢慢地變成了一個人影,似乎又不是人影,因為這人影兩側還有翅膀,再然後,父親出現在我面前,他伸出手,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跟他走,這才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啊,怎麼會不願意呢?我伸手,拉住他的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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