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埃塔納!
他難以置信地望着那燈樓。熒草球仍在燃燒,環繞着小鎮的标志性白色石欄好像一圈細細的火焰。整個小鎮在昏暗的世界中微弱地亮着,如同木炭縫隙間的暗火。
但它不該在這裡,正如山崖下不該是荒原。
一切都不在它們該在的地方。
隻有一個答案能解釋這一切——此地成了人間與暗界縫隙。既是人間,也是暗界。小鎮在人間與暗界的縫隙裡。
某種熟悉的感覺順着大地傳來,和身後的法陣形成了微妙的共振。伊蘭怔然望着小鎮,猛然意識到那些點點光亮斷斷續續地連接在一起,正是法陣的形态。
原來真相早早就已在那裡——那個被岩魔詛咒的聖騎士其實已經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命運像一張網。伊蘭靜默地矗立在風中,沒有笑也沒有哭。
鎖鍊被法陣的力量牽動,開始拖拽他。他冷漠地低頭看了一眼,提燈向着神迹者遺骨走去。那是與鎖鍊的拖拽相反的方向。
聖器開始懲罰他。黃金鐐铐上的尖刺深深地勒進他的肌膚,早已傷痕累累的束縛處再次開始流血。而伊蘭恍若未覺,隻是俯身再度收殓了遺骨,将那陌生的骨骸抱進懷中。
就在這時候,一個黑色的小東西從遺骨中掉了下來。是凝之瓶。它的光亮已經完全消失了,看上去好像一小團過于濃重的黑暗。它落在伊蘭的影子上,然後像沉入水面一般,慢慢在影子中消失了。
如同他身後走過的旅程,如同維赫圖沒有說出口的願望。
但它還在那裡。伊蘭知道。在影子深處。
他留戀地凝望了片刻,轉身向着命運走去。
鐐铐的束縛減輕了一些,似乎是對他的順從表示了滿意。
譏笑在伊蘭嘴角一閃而逝。他應該想到的。或者說他其實隐約有過這種預感。聖光教團既然想要抓住他,或許不會白白讓他被胎海的天火吞噬。但誰又說得準呢。不管是神迹者還是聖靈,都不過是他們的耗材。教廷從不為失去耗材而惋惜。
可他還活着。
詩尼薩不是終點,這裡也不是。一切尚未結束。
風聲呼嘯,大地荒涼。除了伊蘭身邊的燈,小鎮是昏暗裡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但越是走近,這唯一的光亮處就越是顯得荒蕪和破敗。整個鎮子不再是遷徙時那緊緊盤起,高高聳立的樣子,也并不是曾在河谷間靜卧時那樣平整有序。
它像是一張被随意摔在岩石灘上的薄餅。一切仍然相連,沒有絲毫破碎,但各處都有種怪異的扭曲。
唯有法陣是規整的。法陣環繞着,貫穿着這個孤獨的世界中唯一的人類造物,冷酷莊嚴,不容撼動。仿佛此間的一切扭曲荒誕都是為了讓這規整能得以實現。
牲畜的屍骸散落遍地,伊蘭的視線在碎骨間車轍的印痕上掠過。不是那種普通的車轍,它們格外寬闊,壓過哪裡,哪裡就留下符文。那是屬于聖光教團的痕迹。
他沒有停下腳步。鎖鍊拖過骸骨,細小的碎裂與坍塌在風中有種怪異的清晰。但其中也夾雜着另一些多餘的動靜。
有誰在岩石與骨堆後面。
伊蘭的腳步一頓。
一個背着大筐的佝偻身影慌慌張張地跳了出來,向着鎮子的方向狂奔而去,很快就消失了。
伊蘭繼續向前走去。
小鎮越來越近了。昔日那條隻到膝蓋的白色石欄如今變得有半人那麼高。曾經藏在地下的符文也全部露了出來。金色的,寫滿了祈求恩典的禱詞。
風哨聲似有若無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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