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辛棄疾便已然距離鄧艾母子不足兩百步,舉起右手。
“爾等在此等候,待某前去拜訪故人。”
“可是将軍,此處匪患叢生,若是你有何閃失,我等可沒法與君侯交代啊!”一名校尉面露為難之色。
“還是讓我等随将軍一同前去為好。”
辛棄疾輕輕擺手。
“爾等無需擔憂,且不言并無匪患,即使山匪真的到來,某亦可全身而退。”
見辛棄疾态度堅決,校尉隻得無奈點頭,心中暗自盤算。
“待會兒若是聽到任何風吹草動,自己便即刻領兵前往救援。”
辛棄疾見校尉不再勸阻,于是徑直朝前行去。
前方一處斜坡之上,雜草叢生,顯然已經許久不曾有人到來。
“嘩啦!嘩啦!”
一根根野草被連根拔起,濺起不少泥土。
鄧艾将野草抛至一旁,随即抽出腰間長劍,将遮擋住墓碑的枝條砍去。
一盞茶後,此處漸漸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士載,休息一會兒吧。”坐在不遠處一塊石頭上的鄧母勸道。
鄧艾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汗水與泥土,扭頭沖鄧母一笑。
“娘,孩兒孩兒不累。”
“孩兒馬上便清理好了,娘娘,您再稍等一會兒。”
“好好!”鄧母滿是慈愛的看着鄧艾。
鄧艾将手中的枝條扔在一旁後,擡頭看了看炙熱的陽光。
随即收起長劍,來到鄧母身旁,從包裹裡取出竹筒,拔去塞子,遞給鄧母。
“娘,天天氣炎熱,您喝些水。”
“好,娘喝。”鄧母笑着接過竹筒,不過隻是喝了一小口,随即便遞給鄧艾。
“士載,來,你也喝。”
鄧艾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接過竹筒喝了一大口,随即重新将塞子塞回,放至包裹之上。
繼而回轉,繼續忙碌起來。
不久後,鄧艾終于将墓碑周圍清理幹淨,伸手拍去衣袍上的灰塵。
轉身來到石頭旁,取出包裹中的酒葫蘆,扶着鄧母來到墓碑旁。
鄧母伸手摩梭着墓碑上有些模糊的字迹,眼中晶瑩流轉。
“他爹,一眨眼快二十年了”
“娘爹看到了我們如今過的這般好,指定指定高興還來不及呢!”鄧艾出言安慰道。
“不錯不錯!”鄧母連連點頭,摸着墓碑上的名字,笑道。
“他爹,士載眼下已是朝廷官吏,你不用擔心。”
“是啊!爹,您您放心,孩兒一定加倍努力,報效朝廷,讓娘過上好日子!”鄧艾苦澀笑道。
對于他這種出身貧寒的屯田部民,要想出人頭地談何容易!
更何況鄧艾還口吃,那簡直便是難上加難。
眼下聽聞,典農都尉要将其貶去當一名看守稻草的小吏。
此次前往祖地祭奠,一者是不放心鄧母,再者便是鄧艾想出來散散心。
為了掩飾心中的苦澀,鄧艾撤去葫蘆塞子,将酒倒在墓碑前。
望着緩緩流出的酒水,鄧艾心中喃喃:“文為世範,行為士則!”
哒哒哒!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入鄧艾耳中。
鄧艾豁然轉身,盯着緩緩而來的辛棄疾,将手按在腰間長劍之上,冷冷開口。
“不知不知閣下到此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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