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吳平被抓入獄後,徐平就從客棧老闆處打聽到青岚的一位重量人物——鐘全鐘師爺。
自景運三年來,各地縣官均由朝廷指派,這些中正品評的出身,哪裡摸得清衙門的上下相混,四面勾結。一個真想做事的官,至少得一年半載,才能把詳細情形弄清楚。所以大小事務都需聘請專業的人才,也就是師爺。具體事務,師爺再交由吏胥去辦。而吏胥所管,又包含铨選、處分、财賦、典禮、人命、獄訟與工程七項,幾乎是一縣所有政事。師爺,才是那個背後的“縣太爺”。
鐘府。
“甯兄,該你落子了。”望着出神的甯伯子,鐘全出聲提醒。
甯伯子的思緒被拉回來,執黑子落在早已思考的位置上。
鐘全思考許久,無奈道:“又是我輸了,看來我是一輩子趕不上咯!”
甯伯子微微一笑,不語。
鐘全滿臉遺憾:“棋術終究是小道爾,可惜了甯兄一身的抱負。”
甯伯子毫不在乎的說:“能侍奉老母身前,得暇還能與鐘兄逗趣下棋,人生何求。”
鐘全雖知道甯伯子在玩笑話,心中也是多了一分喜悅。
鐘全收拾棋盤,把白子一顆顆放入竹棋罐:“如今官場,其罷用之權全在中正,而不在于此本官之上司。人人都想獲中正品題提拔,做官的各務奔競,全然不顧本官職務。似甯兄這等名門都未得中正青睐,更不論我這般無背景之人,仕途難成啊!”
甯家原是青岚縣望族,自甯伯子祖父起,三代單傳。到甯伯子時,父早亡。甯母給予甯伯子厚望,耗費大量心血請名師,所幸甯伯子争氣,年少便得盛名。及至成人,家中已是無甚财物。要論才德,這甯伯子俱為上等。可這中正品題,雖名是看真才實學,可更多在于中正者之主觀意願。這甯伯子年少成名,遂有傲氣,甯母數次賒财命子相交于中正,皆不願。
看到鐘全的感歎,甯伯子予以肯定:“大朔之前,地方群雄相争,中央與地方失去聯系。朝廷無用人标準,推選中正,登記品評,為大朔立國之初篩選不少人才,由此可見創設此制苦心。隻是此制有一大弊,中正所依标準乃是各地群衆輿論與公共意見,而當地貴族大家,最是能掌控此類者。遂變成賢人而實不賢,中正而并不中正。”
鐘全:“朝中也有不少有識之士看出此中問題,景運三年便規定,凡舉薦人才不得一律任用,需要考核合格方能就職,且規定已任的吏屬不得參加。此舉一出,倒是剔除不少充數之人。”
甯伯子豁然的點點頭:“不錯!此制一開,朝廷風向大變。可時間一久才發現。此制隻能治标,不治本。雖然限制了不少不賢之人入仕,可依舊解決不了根源所在。除此之外,官場有了流品,官是官,吏是吏。官瞧不上吏,吏也仇恨官。隻要在胥吏流品,無論如何有才有德,仍隻是一胥吏!吏胥的仕途已斷!”
鐘全歎息:“是啊,雖然緩解了表象,可就苦了天下的讀書人。王相、李相多次上奏更改中正制,不曾想被奸人所害,隻得回鄉終老,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甯伯子:“王相、李相被罷黜,其一是政敵所緻,其二還是沒能有一适當制度來代替中正制。”
聽到此話,鐘全眼睛一亮:“甯兄可有良策?”
甯伯子滿臉震驚的望着鐘全:“聽聽,鐘兄你在說什麼!連王相、李相這等天縱之才都沒能找到的辦法,我一小民怎會知道。你要問我,那隻有天知道!”
鐘全的眼睛恢複常态,跟先前一般無二。
甯伯子看到此景,懇切地說:“也不必灰心,積弊之政雖非你我二人所論就可改之,但隻要我們藏器于身。潛龍勿用,未來亦可大展宏圖!”
“哈哈哈,甯兄,這便是我極愛與你相交的緣故。每日不喝上幾句‘激文’,我還真睡不好覺!”鐘全聽到此話開懷大笑。
兩人收拾好棋盤,向庭院走去。
院子鋪滿青石,四周被高高圍牆環繞。在庭院中心位置,有一個不規則的水池,邊緣也是用青石砌成,上面覆蓋起厚厚的青苔。正值盛夏,滿池的荷花正開得茂盛。粉嫩的花瓣透出一種薄如蟬翼的光澤,花蕊散發的淡淡清香彌漫着整個院子,微風拂過,心曠神怡。
就在兩人入定般的欣賞時,一個聲音傳來。
“老爺,門外有一名叫徐安的求見。”門房站在一旁禀報。
鐘全疑惑:“徐安?不記得有這号人物,甯兄可曾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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