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肆勁裝着身英姿勃發,眸中的一潭深水帶着幾分探尋之意,“你這是······”
“剛逼出個小蟲子,沒什麼大礙。”
她這話講得輕松,面色卻還白着。昭歌并未對蠱王的事過多解釋,就怕拓跋肆窺到自己原先的身份。
拓跋肆不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最起碼現在不是時候。
聖女在南塢的地位,甚至比繼承人還重要。
南塢與啟國之間相互制衡,作為聖女的她,一旦身份被暴露,極有可能被啟國皇室所囚,被用來和南塢談判。
隻因冥月動手狠辣不留餘地,這才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給拓跋肆,給自己的攻略之路行了個方便。
這謝禮,她将來一定會親自呈上。
昭歌垂眸,将眼底的冷意掩住。
拓跋肆内心微詫異,沒想到她也被下了蠱。拖到現在才解,想必和她身世有關。
“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見他關注點轉移,昭歌暗松一口氣。
好在君君反應快,這要是被發現了手上的玉镯會動,不僅會暴露身份不說,估計拓跋肆下一刻就能把自己當成妖怪,當場焚燒。
眼下,他這是審問來了。
昭歌點了點頭,順着拓跋肆的話往下接道:“還真有幾句話要說。”
拓跋肆站在門邊,見昭歌起身朝桌邊走來,視線便随着她身形而動。
路過身旁時,昭歌身形微晃,拓跋肆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手臂。
薄紗下的體溫順着指尖襲來,拓跋肆身體一僵,遂松開了手。
昭歌看向他的眸色中閃過幾分笑意,“大人不必向避洪水猛獸一般防着我,我不是你的敵人。若是有要問的,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她獨自走向桌邊坐下,甚至還倒了一杯茶推了過來。
拓跋肆神色有些微妙,問的問題也超出昭歌的預判。
他道:“張恒的衣服是你扒的?”
“咳咳·····”
昭歌被茶水嗆了嗓,“是我,将軍從一開始便認定我是張刺史派來的人,這也是為自證清白,才出此下策。”
拓跋肆嘴角微抽,分明是為了報複張恒,講得這般冠冕堂皇。
他繼續問道:“人是你殺的?”
“自然不是。”
“最後一個問題,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向大人證明我的實力,然後再談個交易。”
兩人言語交鋒激烈,昭歌全程神态自若,說辭清晰。
拓跋肆抱臂往後稍傾了些,對昭歌口中的交易多了幾分興趣,“說下去。”
“您所中的蠱名為竹蠱,竹蠱并非劇毒之蠱。中蠱者往往在上吐下瀉,精神不濟之後才能發現端倪,卻很難引起重視。
若不及時醫治,此蠱很快就會要人命。
想必您的人已經有不少中了此蠱,如今東吳和啟國大戰一觸即發,軍中将士卻紛紛倒于蠱術。
蠱毒本就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見拓跋肆神情愈發嚴肅,昭歌停頓了下,緊接着抛出了更大的誘惑,“若是将軍需要,我可以留下來幫将軍解蠱。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拓跋肆沉吟片刻,顯然是已經想好了其中利弊關系。
他目光看過來,透過昭歌那雙蠱惑的眸子後看到了勢在必得。
她很聰明,短短一天之内便把主動權抓在了自己手中,從一個階下囚變成了談判者。
先前的順服是僞裝,紫鸢閣裡的乖巧也是僞裝,此刻恐怕才是真正的她,一隻善于僞裝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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