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雙頰微紅,嫌棄盯着她:“誰人家的小娘子!”
小桃忙扶起她,好在有這小郎君在,沒有摔傷。
這不是許國公之子陳啟?
許國公家與阿耶一同共事過,算得上世家好友,有過幾次照面。
“陳三郎莫要見怪,你還不賠禮?”張淑一把将她拉到身後。
十四娘意識到忙行禮:“請郎君恕罪。”
他眉間微微一簇疑惑:“你該不會是李家娘子?”
張家姐妹向後一瞧,李蓉疑惑。
“好在不是。”陳三郎撣去身上的灰,徑直向李蓉走去,“你是李蓉?”
這郎君可沒什麼好心眼,打量着李蓉,尤其看中她豐腴的身姿,神色立刻不一般了。
“論長相家世,你毫無長處可言。”陳三郎繼續打量着,走到她身邊,“不過,勉強還算過得去。這親事我同我阿耶說,過幾日便來提親。”
張淑擋在前頭:“不識禮數的登徒子,我阿姊何時說要嫁你!”
“你什麼意思,若不是阿耶讓我來見,憑我許國公府,她這落魄宗親怎能配得上。”
落魄宗親?李蓉雙眼噙着淚,她也曾是東宮之人,曾也是以公主之儀養大的。
張璟抱着阿豬走向前:“阿豬阿豬,你可知你今日來了個親戚。”
“你什麼意思?”陳三郎瞪大眼,“你說我是這畜生?”
阿豬一看他那臉,撲過去狠狠咬了他一口。
一聲慘叫!阿豬平日吃肉多,捕食不行但撕肉在行。
陳三郎臉上瞬間兩道痕烏紫滲血:“你,你敢讓這畜生咬我!”
張璟連忙賠不是:“郎君恕罪,誰不知這畜生聽懂了人話,竟以為你在羞辱它。”
“你!”
阿豬呼哧呼哧喘氣,在地上以它龐大身軀震懾住陳三郎。
陳三郎自然不敢動,隻是捂着臉。
後頭聞聲來了幾人,是她阿耶,還有二人是從東宮來的貴客。
“十四娘,這聰明勁,倒都用在此處了?”
她躲在阿姊的背後,阿耶的責怪實則也是做給外人看的。
“張太常。”陳三郎說道,“您這也瞧見了,此事我定是要同我阿耶說……”
還未等他訴苦,張垍倒是自若笑道:“公主,今日家中可是家宴?”
“自然是。”
張垍笑着指着陳三郎:“那怎得有外人在此?來人!”
陳三郎臉色發青,還未得開口,就被請了出去。
後頭兩位乃是東宮的廣平王李俶與建甯王李倓,算是稀客。
去年朝堂因安祿山之事,阿耶險些被罷官,好在聖人念及昔日君臣翁婿之情,最後還是官複原位。不過,也因此與東宮生了嫌隙。
“姑母,請姑母救命。”李蓉跪地,淚珠早忍不住落下,“蓉兒誓死不嫁他。”
甯親公主忙扶起她,神色雖動容,但有話難言。
“蓉兒,議親之事,聖人已有了決斷,并非是許國公府的三郎。”
李蓉問:“那是?”
衆人目光皆落在身後兩位少年身上,廣平王李俶眉宇間沉穩卻不乏溫柔,與他父親不同,他的眼神堅定有力。
李倓則立在他的身後,他雖無兄長那般耀眼,卻有着大唐男兒的氣魄與朝氣。
這二者選誰皆可呀!
李俶說道:“聖人有敕旨。”
衆人聽旨。
“宗室之女蓉,理識幽閑,質性柔順,可封榮義郡主。安氏長子,太仆卿貴而能儉,端和近人,特賜榮義郡主與安氏長子,得此佳姻。特許禁内,入宮拜謝。”
李蓉忙行大禮接旨。
“多謝聖人。”
安祿山雖是個粗人,但這長子安慶宗卻是個溫和疼人的。
更何況李蓉眼下孤立無援,安家又受聖人寵愛,必然是比許國公府更好的婚事了。
隻是見阿娘阿耶并不欣喜。
十四娘正準備恭喜,誰料這敕旨隻讀了一半。
“……張氏十四女,溫正聰慧,柔嘉維則,可封縣主,特許入宮習禮再賜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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