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與陳家大少的預想有很大的出入,就在他們離壕溝還有二十多步的時候,隻聽前面一聲弓弦響然後“嗖”的一聲就有一個家丁倒地哀号起來。陳天玄站在那裡足足愣了五秒,他在這個距離隻能隐隐約約看到壕溝兩邊黑乎乎的土堆,對方怎麼就能一箭射中人了呢?就在他疑惑對方這一箭是不是蒙的黑暗中又是一箭飛來,而這邊又是應聲有人大聲呼痛。
陳天玄知道這時不能再猶豫,他一揮寶劍大喊一聲,“給我沖。”
陳家大少的這些家丁的确都是血勇之輩,平時跟着他們家大少橫行鄉裡、争兇鬥狠,現在面對躲藏在黑暗裡的敵人他們也是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迎接他們的當然是土堆後面突然伸出的長槍,這種伏在地上的槍法讓陳家大少都是一愣,他也曾訪名師、拜高友,練就了一身好武藝,但這地躺槍法卻是聞所未聞。
卻見那些地躺槍手出了一槍刺到這邊十幾個人之後順勢往後一滑全都退回到壕溝裡面去了。
陳家的家丁卻是激發了血性,隻聽一聲大喊衆人直沖向壕溝,站上土堆與溝中的黑影們對打起來。這時溝對面的土堆上也冒出一個個黑影,伸出長槍配合溝裡面上下夾擊。陳家的家丁面對兩個方向的攢刺很是不适應,一下子就有好幾個被刺倒,其他人仍是死戰不退。
陳家大少也是大呼酣戰,隻可惜手中寶劍實在太短,完全夠不着對方,隻能仗着身手了得不斷格擋刺過來的長矛。那些拿着單刀的家丁與他們的主子差不多,因為是夜襲所以料想不會結陣,這次陳家大少帶的長槍兵并不多,這樣一經對陣立刻就吃了虧,這時如果撲下溝去憑着短兵器應該能立刻占據上風,可是溝裡漆黑一片,而且密密麻麻站滿了敵人,這時候和身撲下,這些家丁實在還沒有如此血勇。
眼看拿單刀的家丁步步後退,而持槍的家丁因為寡不敵衆一個一個的被刺倒,陳天玄急中生智,大喊一聲:“往後退,往溝裡揚土。”
果然,這一下形勢立刻扭轉,壕溝兩邊的土堆都是現成的,随着陣陣咳嗽聲,溝裡的士兵紛紛向對面的溝上爬去。
可惜壕溝對面那排長矛仍然守得嚴密,陳家大少想借對方混亂帶人撲下去卻被壕溝對面的長矛逼退。而溝底的混亂也很快恢複,在溝裡站着的都是土裡刨食的,單純在他們頭上揚灰撒土他們是不怎麼怕的,當看到頭頂上有友軍掩護他們也就很快鎮定下來。既然灰土太大不能睜眼那就閉着眼睛把短矛舉起來亂揮亂刺,反正陳家的家丁也看不見他們,雙方都是盲打也并不怎麼吃虧。
而在陳家軍的後面朱理和馬孟起已經帶着人馬悄悄地就位了,實際上陳天玄剛剛離開城堡就已經被監視城門的暗哨發現了,就在他們慢慢摸向壕溝的時候朱理他們也繞了個圈子悄無聲息的摸向他們身後。
朱理和馬孟起站在一個土墩上望向戰場,馬孟起的夜間視力遠不如朱理,他隻能迷迷糊糊看到陳家軍對壕溝的進攻看起來不太順利,一片黑乎乎的看得他頗為氣悶,看到部隊已經就位就趕忙向朱理說道:“後路已經給他們堵死了,我們上吧?”
和馬孟起不同,朱理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忙,反正已經堵死了,就讓他們多鍛煉鍛煉。你還别說,把這群流民塞在壕溝裡還真是鍛煉人的好辦法。下次防守的時候就在陣前挖些溝,還要把溝再挖深一點,就是要讓他們爬不出來,這樣他們就隻能老老實實給我蹲在溝底紮槍,紮個幾次不就成老兵了嗎?”
“躲在那麼深的溝底,他們要是出工不出力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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