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玉樹銀花滿城盈,畫棟瓊樓伴街升。童子笑,馬蹄鳴,少年此去四海傾。——《漁歌子》
自定鼎門入京,遠見便是一副雕檐映日,畫棟飛雲的景象。而這天街盡頭的皇城,更為這份富貴增添的幾抹莊嚴。此時将近正午,城門口更是人頭攢動。一輛尋常的馬車也向城内緩緩駛去。雖說馬車普通,但在有心人看來卻有些許紮眼。
那車夫大漢,生得虎背熊腰,一身橫練肌肉,吐氣如牛犢,正端坐車頭,單手握着缰繩。形似山嶽,卻偏生一臉憨相,眼珠直溜打滾,頭向四周環顧。
其後還有一人,身着一襲幹練黑衣,頭頂鬥笠,微曲身子,斜靠于車上,形似假寐,卻微微扭頭,斜視前方,手置于腰刀之上,似上弦利箭,蓄勢待發。
一路見得京都繁華,那車夫大漢不禁感慨道:“京都城果然是京都城啊,真是有錢,咱益州可沒有哪條街能比這寬敞的啊!”
話音未落,那護衛便拔腿踹了他一下,随即眼神一瞪。那大漢剛想說些什麼,看到這眼神卻又将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而後車内聲音傳來“好了,你和阿大這憨貨計較什麼!咱這樣入京也隻是做個姿态罷了。走吧,今日便去見見那傳聞中的迎客居吧。”
京都——迎客居
說起這京都坊間最為熱鬧之地,自然非迎客居莫屬了。三教九流之人皆會于此,一方高台遍攬天下英傑。
背後的東家更是神秘,各種推測總說紛纭,但至今也沒個定數。隻是有個規矩,凡自認有才者皆可登台,若在場賓客認可,便可成為迎客居的座上賓,一應食宿全免,掌櫃的還可為其謀一前程。
在這方高台之上,曾有伶人在此高歌,揚名京都;曾有琴師在此撫琴,直達天聽;曾有書生在此辯經,晉身内閣。有此傳聞背書,可見此樓背後勢力之強大。
對于江湖上的能人異士來說這是一條聞達于諸侯的階梯,對于各世族而言這也是一條招攬門客的路子。故而多有世家子弟彙聚于此。
時值正午,迎客居内自是人聲鼎沸,那高台之上且是架起了屏風。席間有賓客交談
“看來我的消息沒錯,今日季常先生果真要來。”
“你說這季常先生怎麼還在呀?我可聽聞了有好幾家都給先生送上了拜帖了。”
“哎呀,那都不算啥!那些纨绔子弟又怎入得了先生法眼。我可聽聞了司家家主贈書先生。”
“嘿,你們忘了薛大人了嗎?人可是陛下的親信,在外磨砺近十年,回京以來更是接連提拔,怕是不久之後便能接手内閣了。先生和這位可謂關系匪淺呀。”
“聽聞有皇子向先生伸出橄榄枝了,我倒是好奇是哪位皇子。”
“你不要命啦,在這敏感的時節還敢議論這個,當心被人聽見”
“唉,倒是可惜了太子爺了,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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