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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兩份紮子（第2頁）

崇政殿裡的氣壓很低。這段時間宮中的氣壓一直很低。

自從左藏庫被燒了以後，皇帝的臉上就沒有過笑臉。闆着臉坐在龍椅上，就憋氣。面紅耳赤的，就硬憋。

寇準的嗓門也不大了。

王欽若的馬屁也變得惜字如金。

丁謂就一字不發的站在那裡思考，這龍鳳團的口味是變不了了，能不能換個包裝，搞點新花樣。一成不變不是我的風格。

祖孫三代辛苦攢下的家業，兩天時間，燒了個精光。

哪裡有錢燒哪裡。西邊隔離帶扒出來了，就往北邊燒。庫存搬上内城牆，火頭立馬轉向，差點把城牆都燒塌了。

真宗：老天爺，你故意的吧，就耍我。

一倉庫一倉庫的香料，讓汴京城整整香了七天。不下雨，還能繼續香下去。

皇帝現在是看誰都不順眼。除非你是金元寶成精。

曹玮剛打報告說，老大，有兩個部族想開戰。

話音未落，皇帝就喊：

“砍了。通通都砍了。老子不好過，誰也别想過好日子。”

不是，曹玮傻眼。老大，這不是傳統套路麼，你怎麼還改戲了呢，這以後就不好玩了。大家都脫稿，那戲會演砸了的。

傳統套路是部族沒錢了，就來圍大宋。

大部落圍州城，小部落圍寨子，中不溜的就圍縣城。

成年人騎馬圍着寨子轉，不把自己轉暈不做數。

女人們在後面打理家務。孩子們放牧，一邊羨慕盯着自己的父輩在轉圈。一邊嘴裡嗷嗷怪叫。拿着小箭四處瞎射，射中了羊羔就回家挨鞭子。

然後停戰，求和，上供，回賜。靠着回賜快活幾年。發現孩子們更多了，賞賜越來越不經用，那就再圍城。

打戰，停戰，求和，上供，回賜，再打。仿佛輪回。

現在你改戲，以後我怎麼玩？出來混，信字最重要。

皇帝沒有心思管演戲的事情。現在重要的是搞錢，知道嗎。

搞錢！快說，怎麼搞？

王旦搖頭。

寇準不語。

王欽若搖頭不語。

丁謂一言不發，低頭想龍鳳團。茶？要不榷茶吧。現在隻有東南四路榷茶，可榷天下之茶。

不錯。這個溜須的比拍馬的有點腦子。那你小子去成都把，西川轉運使。給大家夥兒打個樣。

皇帝給個眼神：我看好你哦！

丁謂傻眼，怎麼一句話就把自己送走了呢？

一言不如一默啊！

殿中的壓抑為之一輕。衆人開始讨論政務。哎呀，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丁謂，今天我就不噴你了。

小黃門把今天的紮子放到龍案上。都是經過中書精心挑選過的，盡是些祥瑞啊，請安了之類的。

叛亂，招災什麼的底下人處理就好了，不會在這時候拿出來觸黴頭。

皇帝越看越氣，什麼意思？我家都燒了，各地就出祥瑞。

安慰呢？諷刺呢？

大臣們腦子一時轉不過彎，這不是老大最喜歡的菜麼，怎麼還藥不對症了呢。

皇帝憋氣，準備憋死自己算了。跟這群傻子天天混在一起，折壽。

憋了半天，也沒人出來緩和一下。瞪着大眼無辜的樣子。

哎！不生氣，不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兒子才幾歲，要真出了事。“黃袍加身”。哎呀，不敢想。

又拿起一份，心想如果還是祥瑞，今天就翹班，釣魚去。空軍都比在這兒憋氣強。

建州來滴，《建安占城稻種植諸事概要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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