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福了福身子,恭敬卻沒有一絲溫情的說:臣妾見過陛下。
祈寒看了看手中平平無奇的茶盞,過往他來鳳居宮都是喝桃心親手制得八寶茶。
他明白,我對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心思。
他咋咋嘴笑着說:定妃說孤日日陪着她冷落了你,讓孤來瞧瞧你。
“臣妾不知何時陛下要見我輪得到定妃去求了?”
我輕挑眉梢隻覺得好笑。
氣氛越來越尴尬,祈寒臉上的假笑忽然凝固。
他很少見我這副這般剛愎自負的模樣。
我默默翻個白眼倔強的扭過頭。
“昭昭,你是中宮,你的嫔妃對你示好,你不該這般冷漠的。”
“她若真的對我示好,可以每日來鳳居宮請安,而不是背地裡對着你來讨我的好。”
“孤,孤倒覺得昭昭好似并非孤所想那般柔順。”
柔順?
我又不是頭發!
我僵硬的扭過來腦袋,我不敢湊近祈寒,他渾身都是定妃的味道。
君恩如流水,我的心也不該隻為了他感傷悲哀。
“祈寒,你滿意了嗎。”
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苦笑着彼此折磨着說:臣妾糊塗了,我應該我自己滿意了麼?我終于等到了燕容,可是卻也眼睜睜的看着什麼才是物是人非。
或許我們都應該釋懷了吧?
我沒心思和定妃鬥,我沒興趣為了所謂的寵愛違心的讨好祈寒。
想複寵其實不難的,投其所好,或者投誠一般告訴祈寒真相就好了。
告訴他林仙蕙偷偷趁我昏迷的時候帶來了林佑天,縱然林佑天淚眼婆娑,我們也是清清白白。
如果他還不心軟,我就數着從小到大的委屈告訴他,我在這個寒族如何戰戰兢兢。我若再壞一點,就說當初我和林佑天在一起,隻是為了利用他,隻是為了活着。
如果還不夠,我就說,我曾經多麼深愛燕容,直到宋二死的那一刻,都在愛着燕容。
可是這又有什麼意思?
我太通透,通透的痛苦無比。
一定是有人說了什麼,或許定妃告訴了他什麼,她不會無緣無故得寵,她一定踩着我得寵。
她可是祈寒王叔的養女,他的王叔為了讓她得寵怎麼不會設局籌謀?
或許祈寒是為了前朝,為了麻痹他的王叔才會如此寵幸定妃。
可是這又有什麼意思呢?
我隻知道,他從未真的信任過我。
他不由分說奪走了我的孩子,給了踩着我上位的定妃。
他要我時時刻刻愛着他,又讓我時時刻刻明白我和他君臣有别。
這太矛盾了。不是麼?
“你這樣看着孤,是為何?”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故作輕松的說:臣妾無德無能,讨不到王上的歡心,隻求王上一件事。
我不是定妃,更不是胡皎皎。
我做不到絕對的至情至性,可我記得我答應每個人的事。
“說!”
“武王府的齊止,想必王上也是知道的。”
聽到齊止二字,祈寒的眼中露出一抹兇光。
“有情衆生終會為情所困,與其等仁孜王同陛下周旋,不如陛下賣皇族一個面子,放了那個齊止吧。”
我撲通跪在了祈寒的面前。
“臣妾治理後宮不明,自請去護國寺修行。”
“你是為了齊止,還是為了仁孜王?”
“是非公道已經在王上的心中了,臣妾不想分辯。祈寒,我們成過親了,也生過了孩子,夫妻之道的美滿與痛苦,我們都感同身受過了。我不想,為了活着去讨好你,更不想為了可以好好活着去算計你。求你了,讓我離開這裡去護國寺吧。我不想看着我們越來越疏離,越來越猜忌。”
他微微擡起手,忽然狠狠扇了一巴掌,我已經麻了,沒有躲更沒有哭。
“你想去護國寺?你妄想!孤就要把你鎖在這裡,讓你日日看着孤,你也不用執掌中聩了,孤即刻就封定妃為皇貴妃授以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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