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江想追究老張頭的責任,命令人去抓老張頭。出了事,必須有人負責。本來是不允許死人的。他是頭頭兒,大領導啊,他想讓誰負責誰就别想逃掉。
老張頭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等葬禮結束,就溜之大吉。也沒敢拿出王麗娟的遺書。老頭怕證據被毀。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聰明的老頭,有膽有識。這會兒,王麗娟的遺書正擺放在縣長的桌面上。
縣長找到公安局長,派人去趙大江辦公室找王麗娟的詩集。畢竟死人了,必須重視。但考慮到趙大江的職位,必須動點厲害的,不然,鎮不住他!讓他上綱上線的,恐怕縣長也得是他的一盤小菜!
王麗娟的詩集就躺在趙大江的辦公桌裡。
縣長辦公室裡,衆人傳閱着詩集。實在是找不出哪句反動。一個才女就這樣夭折了,都覺得可惜。縣長辦公室裡傳出陣陣歎息聲!
趙大江回到辦公室,聽說警察把王麗娟的詩集拿走了,還留下話,縣長要召見他。心說,不好!
一路上,這個後悔呀,他留詩集啥用,早該毀了!
他也不是狗熊,帶上組織成員。一路上,喊着:“造反有理”的口号,氣勢洶洶地奔縣政府走去。門口,警察攔住了其他人,放趙大江一人進去。這架勢,趙大江也不敢放肆,一人進去了。
縣委領導班子,公安局長等人已等候多時。
趙大江見到遺書和詩集,知道大勢已去,也不抵賴!“你們想怎麼樣?”
縣長鄭重宣布:“削職為民,向逝者家屬賠禮道歉。該賠的賠,該贖罪的贖罪!”
趙大江不服,“重了吧?”
縣長大喝道:“比你整治他人的手段,哪個重!你也收刮了很多錢财,挖社會主義牆角,你覺得該怎麼批,該怎麼鬥。”
趙大江見縣長來這手,老謀深算,他整不過。人家有警察護體,自己怎麼能扳倒他。
趙大江隻好認了。
趙大江悻悻地走出縣委大院。造反派和紅衛兵蜂擁而上。“沒事吧?”“怎麼樣?”……趙大江不甘地說:“工作沒了怎麼滴,造反有理!我就是要造他們的反,都給我等着!哼!”回頭啐了一口唾沫,揚長而去。身後的人,沒有在追上來。“媽滴!看老子不行了,都他們跑了!都給我慢慢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們。”趙大江罵罵咧咧地走了,還想過着前呼後擁的日子,已經不再可能了。
他直接回了家,取了五百元錢,相當于王麗娟兩年半的工資。他去了王麗娟家,這爺倆還處在悲痛之中,見到趙大江,就是拳打腳踢,一頓發洩。人已經死了,打死他又能怎樣,人也是回不來了。王麗娟丈夫無奈地說:“你走吧!今後可别再害人了!”
趙大江從衣兜裡掏出錢放在炕上,沒有解釋,再好的解釋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沒用了。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老張頭在趙大江走後,也來到王麗娟家,他是送王麗娟的遺囑和詩集的。這兩樣東西,也救了他。趙大江不滅,老張頭就得是替罪羊。不死也得扒成皮。他覺得王麗娟死的明白。可惜了,風華正茂的年紀,愣是被趙大江這等潑皮誣陷折磨,生生逼死了。
“蒼天啊,快開開眼吧!”老張頭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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