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窩在我c黃腳處睡得正香,不過她那裡正一心等着我絕食來惹黃袍怪憐惜呢,指望着她去給我拿吃的是不大可能了。求人不如求己,我索性自己爬了起來,把屋子都翻遍了,這才從櫥櫃裡翻出半匣子剩點心來。我這裡剛拿了一塊點心,就聽得紅袖在c黃腳處含糊問道:&ldo;公主,怎地起來了?&rdo;&ldo;起夜,我起夜!你睡你的!&rdo;我忙道,生怕再驚動了紅袖,忙抱着點心匣子蹑手蹑腳地出了内室,抹黑來到外間,盤腿坐到了臨窗的軟榻上,一口溫水就一口點心,偷摸地吃了起來。正吃得盡興時,忽聽得窗外隐約有箫聲響起,我暗暗吃了一驚,一時好奇心起,忍不住将那窗子偷偷開了個fèng隙,小心往外看去。此刻天上月色頗明,又有地上積雪相映,四下裡皆都清晰可見,就遠遠瞧着院角那梅花樹下站了個人影,一身紅衣,修長挺拔,不是别個,正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雄。那箫聲清幽缥缈,隐含哀愁,我不過聽得片刻,便就平添了幾分傷感,索性将窗子推開,将手中半塊栗子糕用力向他擲了過去。栗子糕離他還差老遠便就落到了地上,不過那動靜卻已是驚動了他,他停下吹奏,擡眼望我這邊看了過來。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他遲疑了片刻,這才走了過來,在我窗前站定,卻不說話,隻垂目看我。不管怎麼說,畢竟是同在崖底同住了那麼多日子,朝夕相對時雖對他百般防備,此時再見,卻隻覺親切。我手扒着窗台,身子探了大半出去,仔仔細細地将他打量了一番,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ldo;李仙君,您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卻跑到我的院子裡來吹箫,是何用意?&rdo;李雄默了片刻,方道:&ldo;聽聞你‐‐&rdo;&ldo;噓!噓!&rdo;他聲音雖不算大,卻也并未刻意壓低,在這靜夜中聽來便頗為驚人,吓得我忙伸手去掩他的口,又低聲叫道:&ldo;小聲點!小聲點說話!紅袖就在屋裡睡着呢,千萬莫要驚動了她!&rdo;他先是怔了一怔,随即便就失笑,将我手從他唇上拿開,輕聲問道:&ldo;你怕什麼?&rdo;吓!你說我怕什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他既對我裝傻,我便也不與他說正經話,咧嘴笑了一笑,答道:&ldo;我不怕什麼,隻是紅袖睡眠不好,這好容易才睡着了,咱們就不要再吵她了,你說是不是?&rdo;李雄揚了揚眉梢,這才應道:&ldo;好。&rdo;我又問道:&ldo;你剛才說聽聞我什麼了?&rdo;李雄斂了臉上笑意,看我兩眼,輕聲道:&ldo;聽聞你要離開。&rdo;呦!他整日不見蹤影,不想耳目倒是挺靈。我頗有些意外,瞧他正打量我,忙故作輕松地點了點頭,道:&ldo;沒錯,不是謠言,我是要離開此處了,估計也就是這一二天的事情吧。&rdo;&ldo;為何?&rdo;他問。我笑了一笑,反問道:&ldo;你都聽聞我要離開了,難道不曾聽聞那真的蘇合轉世尋來了?&rdo;&ldo;便是那蘇合轉世尋來了,你也一樣可以留在谷中,隻要……&rdo;他說着頓了下,垂了垂眼簾,才又繼續說道:&ldo;隻要那黃袍怪是真心喜歡你。&rdo;黃袍怪是不是真心我不敢确定,不過,他既能邀我與他在此間相守一世,想必的确是有些喜歡我的。我聞言也不覺沉默下來,想了一想,才答李雄道:&ldo;這事一言半語難以說清,總之是蘇合轉世尋來了,黃袍怪不能對她失信,我呢,則不想留在此處摻和這事,索性就與黃袍怪一拍兩散,各尋歡喜去!&rdo;&ldo;各尋歡喜……&rdo;李雄喃喃,忽地問我道:&ldo;你對他可有半分情誼?&rdo;他這話問得我愣怔,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同時又覺此人真是奇怪,大半夜的跑來我這裡吹箫,竟是詢問我與黃袍怪的八卦事。我笑了笑,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隻嘲道:&ldo;真看不出來,你這人倒是個熱心腸,沒準與紅袖能成知己。&rdo;許是沒聽出我話裡的嘲諷之意,他隻盯着我,再一次問道:&ldo;你對他可是有情?哪怕隻得半分。&rdo;他對這個問題如此執着,實在惹我生疑,我忽想起那夜黃袍怪也曾變作他的模樣來試探我,心中頓生警惕,問道:&ldo;你不會就是黃袍怪變的吧?&rdo;李雄被我問得愣了一愣,這才搖頭道:&ldo;不是。&rdo;&ldo;真不是?&rdo;我仔細打量他,試圖從他臉上瞧出些破綻來,&ldo;那你大半夜的跑到這裡來,隻問我與他的事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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