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蕭馳野算疑了皇帝的聖旨。
他喊她過來,是領那道賜死的聖旨,可誰知皇帝壓根不屑賜死她一個妓女。
蕭馳野不惜抗旨也要保下的女人,自然于京中更有說服力。
可皇帝不下旨,那下一步,便是要鬧得全京城皆知皇帝要他蕭馳野賜死晚晚。
既如此,她随他演了這場戲又何妨。
她穿書之前,雖說粉絲沒幾個,但好歹是個黑料纏身的影後,演技可謂是爐火純青。
他要她當靶子,那她偏要将他的虛情,變成真意!
宣旨太監走後,正殿中,隻剩蕭馳野和顔禾晚二人。
顔禾晚擡眸,眼中點點晶瑩将落不落,清亮單純的眸中倒映着蕭馳野的身形。
他看着她,眼眸深邃,欲上前。
他還未開口,她看着他屈膝道:“晚晚深知身份與蕭郎雲泥之别,從未奢求相守白頭,隻求能多看幾眼蕭郎,七日後,蕭郎娶妻,晚晚一願,郎君婚禮圓滿,晚晚二願,郎君兒孫滿堂,晚晚三願,郎君平安順遂,壽終正寝,今日一别,來生再難相見,蕭郎,珍重安康。”
話音落下,淚珠滾落,兩行淚痕。
顔禾晚啜泣凝視着他,像是要将他的身量刻進心中,來生不忘。
背過身,滿是悲傷的面龐頃刻間被冷漠代替。
聲音卻一如既往軟弱:“蕭郎動手吧,白绫或是毒酒,晚晚都認。”
她心知這個節骨眼上,蕭馳野不會讓她死。
她要做的,是攻心。
他要他即便救下她,也心存愧疚。
蕭馳野看着她的背影,蹙眉不語。
他心悅一人,堅定不移,曾以為這一生,除了她,他再也不會為另一人心悸。
可面前這女人短短幾句話,竟讓他心難安。
此種情緒,似是名為,有愧。
許是見他遲遲不語,面前的小女人轉身擡眼看她。
極緻的身形差下,她精緻如白瓷的小臉,已是滿臉淚痕。
盯着他道:“若是蕭郎不願動手,晚晚便回花滿樓,撞死在初遇蕭郎的床榻之上,從今往後,那方天地,便是晚晚的衣冠冢,懇請蕭郎在我死後,将我的骨灰揚在京城外,護佑一方平安,隻是,媽媽恐怕會罵晚晚耽誤了花滿樓的生意,還請蕭郎照顧着些,畢竟那是晚晚的家人,祝願蕭郎夫妻和睦,恩愛不移。”
她屈膝行了一禮,含笑後退。
待她行至正殿外時,蕭馳野沉聲道:“本王說要殺你了嗎?入了攝政王府,你的生死,本王說了算!”
不知為何,這小女人言語中分明都在為他考慮,可他就是聽出了她的酸意與不舍。
她要他立衣冠冢,卻又祝他夫妻和睦,這番相悖言論,卻讓人心疼不已。
分明她心痛,卻笑着希望他幸福。
顔禾晚頓住腳,回眸看他,哭的眼眶通紅,那雙含羞帶怯的桃花眼,此時已經腫的像兩個核桃。
她嬌嗔啜泣:“蕭郎,人之将死,還是不要欺負奴家了吧。”
蕭馳野看着她那副哀怨的小可憐模樣,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起身大跨步上前,彎腰打橫将她抱起。
蠻橫道:“本王說過,你的生死,本王說了算。”
顔禾晚被他抱在懷裡,奮力掙紮,一雙小手半推半就,似是順從又像是吃味:“蕭郎,你可是要娶妻之人,此舉定惹得妻子不滿,大不了,晚晚今日先不死,蕭郎先放晚晚下來好不好?”
蕭馳野垂眸望着懷中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女人,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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