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宴這番話說的委實驚悚。
陸扶笙嘴唇青白,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了。
他身子輕輕顫了顫,擡眸望向虞清宴,半晌方道:“一定要這樣嗎?”
聲音裡有種孤注一擲的絕望。
“當然不是。”
比起陸扶笙的恐懼絕望,虞清宴有種好整以暇的溫和:“如果表兄不願意這麼做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畢竟未然肯定也不想讓你因他而受傷,我沒必要來做這個壞人啊。”
霜浮刃光森寒,猶如嚴陣以待的屠刀。但虞清宴的表情非常真誠。
她的眼睛裡還有獨屬于少年的飛揚意氣。盡管這份意氣被血色浸染,不知何時變了質。
陸扶笙身子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他緩緩道:“如果我不願意,還會有其他的辦法嗎?”
虞清宴臉上露出無辜的微笑。
落針可聞的寂靜裡,少女眼中映出了墨綠色的火焰。
她緩緩道:“這個可不好說。”
話音落下,虞清宴垂下眼眸,盯住了陸扶笙的眼睛:“若表兄不願意,就自行離開此處吧。我還要照顧未然,恐怕沒辦法繼續與你同行了。”
陸扶笙長睫顫了顫。
須臾後,他輕輕“嗯”了一聲,那雙向來清澈的眼睛被漆黑墨色覆蓋了。
這一刻虞清宴也沒能看透他眼底流淌的情緒。
陸扶笙有些費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道:“清宴,照顧好未然。”.
虞清宴笑了笑:“一定。未然是我師兄,即使表兄不說,我也會盡力照顧他的。”
陸扶笙點了點頭。
他像是握着救命稻草一樣,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長劍,而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月光照在青年并不算寬厚的肩膀之上,使得他看起來略顯單薄。
虞清宴微微側首。
她并沒有阻攔陸扶笙,隻是站在後頭,靜靜看着青年的背影。
一具骷髅讨好般的湊到了她腳下。
她無比漠然的垂了垂眸,接着面無表情的擡起腿,将骷髅頭碎成了齑粉。
五百年前的雲羨舟或許願意相信君子一諾千金重,相信人間自有真情在。
他那樣年輕。
他擁有無數可能。
他可以輕信,他不怕錯。
但雲翎卻不想再賭人性。
然而僅僅走出十來步,陸扶笙就停了下來。
下一瞬——
長劍寒光閃過,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虞清宴微微一怔,看到了長劍染血的劍刃。
陸扶笙竟然将劍刺入了自己胸口。
鮮血如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虞清宴心裡猛地忽悠了一下子。
她跑過去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陸扶笙,眼底如利劍般的冷冽和森然已經消失不見了:“表兄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這麼傻?我不是要你死啊,我……我隻是……”
可“隻是”什麼,她又說不上來。
在某一個瞬間,她的确感受到了雲翎的殺機。
“這一路承蒙你們照顧,我必然是要為你們做些什麼的,否則也總是于心不安。”陸扶笙笑了笑,“清宴,現在你肯聽我說句話了麼?”
鮮血的流失使他臉色變得蒼白,卻也給了他從所未有的勇氣。
虞清宴看着他:“你說。”
陸扶笙輕聲道:“清宴,我知此術厲害,修真界有不少人都争相效仿。”
“可此術也是真的損身損心,就連雲羨舟都難免心性大變,前後行為判若兩人。當初他創泣血浮生錄之時是迫不得已,你如今卻是太微劍尊門下,前程似錦,何必呢?”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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