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能像你一樣勇敢地走出去,去找工作就好了。”我聽到陳曦這意氣風發的對工作的分析,不由得有些羨慕她。
“不急,我不也在家裡躺了大半年嘛,你是獨生子女,可能在家裡比較寶貝,爸爸媽媽不舍得你在外面闖蕩,更何況你不是還生病了嗎?你比我還社恐嚴重,你要出去找工作需要的勇氣比我多得多,可能我隻需要一個背包的勇氣,而你需要一座山的勇氣。”陳曦安慰我道,她一向很為我着想,很體貼我。
“愚公都能移山,可我卻隻能被山壓垮。”我這時候還尚存一絲理性,跟陳曦聊天的時候沒有混亂,但有一絲憂郁的自怨自艾在。
“一切都會變好的,相信我,你是有上天庇佑的人,是一個掉入凡間的小天使,不着急,我們慢慢來。”陳曦這句話本來是安慰我的,可此時認為禹冰博士和蘇乾懿在監聽的我有一絲錯覺,是不是陳曦知道我是能夠影響世界的因子,難道我真的是所謂的“小天使”嗎?
“,我總感覺我最近開始聽到一些聲音……身體裡有另外一個我,一個叛逆的我,另一個女孩在我不知覺的時候掌握了我身體的主動權。”我以為禹冰博士和蘇乾懿在全程監視我和陳曦聊天,于是我欲言又止,開始對陳曦扯謊,我不敢告訴她我聽到的真實内容,我怕晨曦笑話我,又怕我想象中的蘇乾懿因為我明明能聽到他說活卻假裝聽不到,認為我在耍他們玩而走遠。
“你有這樣的想法可能是你病的原因吧,我雖然沒辦法完全和你感同身受,但我在手機裡刷到過,有多重人格障礙的人,就會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兩個或多個意識,其實一般人在某些極端情況下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太焦慮,放輕松一點。”陳曦聽着我的胡言亂語,竟然真的開始安慰起我來。
“嗯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敷衍陳曦道,我的大腦裡壓根就沒有另一個意識,我胡謅隻是為了在蘇乾懿面前顯得特别一點。
特别注明一點,我後來被證實的精神分裂症,也就是幻聽并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跟人格分裂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事情,人格分裂患者是會感受到自己有多種身份,就跟電視劇《柒個我》裡面的男主一樣,我的症狀是腦補比較嚴重,卻并沒有意識的斷片和自我的不同,于是後來我後來住院時醫生對我的判斷是精神分裂症。
“我跟你講講我新入職的趣事吧,也許可以轉移你的注意力——聽你的狀态總有些不對勁——現在他們都叫我叫陳工了,我覺得這樣的稱呼很有趣诶,感覺似乎自己回到了六七十年代,那個艱苦樸素,卻又充滿活力的年代,感覺現在幹勁滿滿!有的同事也叫我橙橙,或者橙子,可能到了江南大家都不怎麼能分清前後鼻音,陳程不分,但叫我的還是獨你一個人,呱唧呱唧。”陳曦還是那樣對一切都隻看到積極的一面,這是我很喜歡和她交朋友的原因之一,她自帶快樂的磁力,吸引着有很多負能量的我。
“呱唧呱唧。”聽着陳曦說出了我們之間的暗号,我也回應她一句——“呱唧呱唧”是鼓掌的意思,表達開心的感情,本來在陳曦和她室友之間流行,可後來出現“人傳人”現象,我也喜歡上了這句口号,于是我和陳曦也開始使用它。
“我晚上要跟同事一起出去吃好吃的,就先挂了,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講呀,如果不願意跟我講也可以跟你爸爸媽媽溝通,不要憋在心裡,不說出來更容易生病,知道嗎?”陳曦不厭其煩地對我“唠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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