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時渭水清澈無沙,河面寬廣。
相傳當年大禹用一把鍁鑿出了一泓泉水形成了渭河的源頭,所以渭河又叫禹河。
渭水之北有五陵,後世唐伯虎所作桃花庵歌,有一句“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灑鋤作田”,其中的五陵就是漢時的五陵邑,長安非單指城牆之内的長安。也包含城東,城北的“城郭”,城西的太學,建章宮等皇家建築,城南的上林苑更是寬廣,當年為建上林苑,劉徹在沒有給一分錢賠償的情況下,強拆了六縣。
自長安北門出,十數裡方到渭河,河上有東渭橋,中渭橋,西渭橋。
過了橋,自東向西分别為:陽陵邑,長陵邑,安陵邑,平陵邑,茂陵邑。
每個陵邑跟一座小縣城相當,常住人口5-15萬不等。
自北城牆到渭河邊的十數裡空間内,算是長安城比較特殊的“外郭”,因離東西兩市較近,各類作坊多于農田。
周義在城内連吃了十碗素面,饑餓感稍緩,連忙出了城,一路穿過北郭到了渭河邊。
此時離跟師傅約定見面的時間還早,周義從一顆樹上找出魚勾魚線,挖了蚯蚓開始釣魚。
單純的炭水不能撫平那種饑餓感,需要更有營養的東西,比如蛋白質,又或者更為直白的說,需要肉。
一個八歲的孩子再怎麼勤奮,能存下十碗素面的錢已是不易,肉是吃不起的。
好在部隊裡野外求生也是必修課,周義來長安已快一個月,倒是早早就備好了這套漁具。
渭河有魚,且多。
第一條魚上鈎,周義架起柴火,拿出火石,那種饑餓感讓他的手有些抖,接連幾次都沒能把火點上,魚兒在草地上亂蹦,周義心中升起一股殺戮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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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三刻,周建德也到了渭河邊。
看到周義頭枕雙手,正惬意地看着天上的銀河發呆,身邊堆了幹柴,但沒生火。
“今天怎麼沒有烤魚吃?”
周義的飯量大在周建德這裡不是秘密。
“師傅,您來了,下午在東市看了行刑,所以”
“如果去過一次真正的戰場,這些都是小場面。”
這是周義在市井學到的小手段,不想說假話,可以隻說半句,畢竟不是真的八歲孩子。
周義對師傅并沒有不滿,本性也并不多疑,隻是看到同類鮮血開始感到饑渴難耐這種事,如何分說都有可能被一掌打死。
“師傅,皇帝不準備幫太子平反了嗎?”
周建德早些時候與霍光碰過面,事情遠比表面上的複雜,斟酌了片刻後,緩緩說道:
“殺人簡單,但跟這個人捆綁在一起的種種利害關系,有時候不是一刀下去就能幹淨利落的兩斷,更何況,有些線你可能還沒發現”
周建德耐着性子講了半句,随後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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