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
南衛,邊陲村落。
深紅色的血液順着村口的水渠緩緩流向遠方。
屍山血海中伸出一隻稚嫩的手。
剝開身上厚重的屍體。
環顧四周。
“娘親!”
“貴哥!”
“三叔!”
“秀才爺爺!”
數不盡的屍體散落在這邊陲小鎮,整個村落僅落得一人活了下來。
十多歲的李不言從屍海中爬出來,看着這遍地瘡痍,心中發下血誓。
屠村第三天。
李不言踏上前往京城求援的路途。
鎮山城,邊陲第一重城。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與厚重的城牆,他的心中充滿安全感,不禁想:若是自家的小村也能有軍隊保護該是多好。
二十九年前。
一年。
整整一年。
七千八百四十二裡路,李不言的雙腳丈量南衛最北方到京都的路程。
瘦弱的身影伫立在府衙門口。
“大人!北燕屠我村落!懇求您為我全村三百二十七口人報仇!”
“滾滾滾,哪來的叫花子,神經病。”
身着華服,頭戴三品官帽的官家說道。
“大人!邊陲還有數十座我們那樣的村落,懇求您發兵保護他們。”
官家身旁的侍從一把推開,滿臉不耐煩:“有完沒完!大人很忙。”
李不言望着眼前的一行人說笑着從眼前走過。
悲憤交加,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身旁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各自吃着碗裡的剩飯。
李不言餓極了,直勾勾的盯着其他人碗裡的黑面饅頭。
碗的主人是個十二三歲瘦弱的女孩。
注意到李不言饑餓的眼神。
把黑面饅頭掰開,想分一半,似乎覺得太多。
于是在一半中又掰下一半。
剩餘的遞給李不言。
李不言拿起饅頭兩口便吃完,仍舊餓極,還是盯着那女孩。
被盯的似乎有些害怕,于是把碗中大個的饅頭顫顫巍巍的遞給他。
“我吃小的。”
伸手去拿那小半個黑面饅頭。
又是兩口吃完,饑餓感這才少了幾分。
問到:“你叫什麼?”
女孩瞪大雙眼,沒說話,隻是在落滿灰的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甯紫”。
二十四年前。
“小李子,聖上吩咐您去通知司徒大人,前來議事。”
老太監吩咐小太監去辦事。
為謀求權利,李不言自宮入這廟堂。
如今也算是頗有地位,跟在大公公身邊做事。
宰相門前三品官。
李不言屈身恭敬道:“司徒大人,聖上請您去宮中議事。”
“小李公公辛苦,可知這聖上要議的是何事?”
司徒從袖口中摸出三兩銀錢,遞給李不言。
默默收下三兩銀錢。
“天衍司研究出一批法器,聖上請司徒大人與太尉、司空一起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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