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蠻牛身影約有三米高,在場衆人在他眼裡,像孩童一樣。那胳膊肘粗壯和陸離的腰相差不大,掄一圈怕是能死人。皮膚黝黑的像剛從煤礦裡出來一般。
起伏的胸膛昭示着無邊怒火,銅鈴大的眼睛掃過房間衆人,鎖定在了廖文判身上。
一個大跨步,就怼到廖文判面前,銅鈴眼睛圓睜,怒目而視。
“廖白雪!老子不在,你就動老子的人。幾個意思啊!”
旁邊的陸離有點懵,因為他不知道廖白雪是誰。後來想了想,恍然大悟。
文判官廖皚,字白雪。
難怪啊,難怪自己以前問廖叔的字是什麼,他老是不說。原來……這麼可愛。
想明白後,陸離用一種揶揄的目光瞅向廖皚。
聽到白雪二字,廖皚臉色霎時沉下,沉聲道:“武陽偉,閻君閉關前把府上一切事務交由我打理。你是想造反嗎!”
武判官武平,字陽偉。
他爹娘可能是希望他像太陽般偉大,可惜。可惜他爹娘不知道,華夏漢字,博大精深。
武平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但仗着皮膚黝黑,也看不出臉黑不黑之類的。
“呸!放你娘的狗屁,我的人輪不到你管,放人!”
武平朝地上吐了口濃痰,大聲叫罵。
“恕難從命。”
“好!好一個恕難從命!”
武平臉色陰沉,拳頭揚起朝廖皚臉上怼過去。這沙包大的拳頭着實駭人,廖皚的腦袋與之相比,就是乒乓球和籃球的差距。
拳頭上陰氣缭繞,威勢驚人,陸離甚至能聽到百鬼嚎哭之聲。拳勢裹挾着狂風,徑直打向廖皚,帶動的風将廖皚黑發吹得翩飛。
反觀廖皚則是神情自若,不為所動,甚至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等到拳頭快打在身上時,廖皚溫潤如玉的嗓音響起。
“聖人曰:靜以修身。”
房間内閃過一道清光,房内的其他人就像夏日沐浴在冷水中,心境是前所未有的靜谧。而武平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地動彈不得。隻有一張嘴可以開口說話。
陸離眼中閃過好奇,這是,儒家術法!
“我你,小白臉,給我松開!”
廖皚輕輕瞥了他一眼,溫聲道:“别叫了大黑牛,想要人前顯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吧。”
“我不服!你使詐!”
“呵,管你服不服,我就這麼跟你說吧。今日要審那鬼差的可不是我,是這小子。”
說着,廖文判将手指向陸離,一旁看戲看的好好的陸離呆了,這麼快到我了?
也是跟着站起,對武平拱手一禮。
“乾元山閑雲觀逍遙道人門下弟子陸離,見過武判。”
“切,還有一個小白臉。什麼乾元……等等,你,你說你是誰門下弟子?”
看來這位耳朵不大好,陸離隻得再複述一遍。
這次,武平算是明白了,撞鐵闆了。臉色憋得跟吃了答辯一樣。最後隻能憤懑一聲:“你這廖白雪,竟不跟我說明,害我……唉,罷了,你們審吧。”
明明是你自己闖進來,不講理地要人。
廖皚翻了個白眼,心裡腹诽一句後,走向那鬼差。
那鬼差也是個明白鬼,見自己上司保不住自己了,立刻磕頭如搗蒜,一口氣全招來。
據鬼差所述,今日午間,自己确實從陽間綁到了一個書生樣子的修行者魂魄。剛想送其下來時,就被一個人攔截。那人自稱是那書生的家人,苦苦哀求自己放了書生魂魄。自己見他可憐,便将書生魂魄送與他了。
“這,便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文判廖皚輕聲問道。
“是的是的,屬下絕不敢當着兩位大人的面撒謊啊。”
武判官武平見自己手下人幹出這種事,一時難以相信:“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私放陽間陰魂,可是重罪啊!”
“屬下知錯,願意領罰。”
那鬼差頭貼着地面,看不見表情,隻是一個勁兒的磕頭。
陸離眉心一皺,和廖皚對視了一眼,兩人瞬間讀懂了對方眼神的含義。
于是,廖皚上前一步,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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