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瞪了甘評一眼說道:“你不許到太子跟前說這種話。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甘評躬着身子,說道:“遵命。可是殿下,蕭幹城實在是過于精明強幹。若假以時日,蕭幹城恐非池中之物”
太子妃冷笑幾聲說道:“甘評,你不會真以為秦源他們就一點也想不到幹城說的那些辦法吧?”
甘評一愣,問道:“那他們為什麼不說?”
太子妃說道:“陛下和太子身邊的大臣各有各的小算盤。凡是不利于他們利益的國策,他們堅決不會說出來。即便這些國策利國利民,他們也不會去說。
再者這些個老滑頭在涉及儲君之位這種有風險的事上,隻會講嫡庶長幼之分這種虛話以沽名釣譽,有幾個會像蕭幹城那般說出真正有用的幹貨?這些個老滑頭不過是玩弄藏拙之術罷了。隻有這個蕭幹城講實話辦實事。連這樣實幹的人你都要殺,以後還有誰可以托付大事?”
甘評拱手說道:“咱家還是擔心,日後幹城此子會屢建奇功尾大不掉。”
太子妃說道:“好了,本宮知道你的意思。你把心放到肚子裡,有扶雲鄉君約束着他,他不會做過火的事。鄭家連唾手可得的皇位都能讓,怎麼會由着他胡來?鄭家人才叫真正的聰明,天子哪裡有那麼好當的?不過蕭幹城以後若能建能功立業,保吾皇兒做一代太平之君,再給他家一個公侯之位也沒有什麼。放眼天下,他能立下什麼功勞是一個公爵之位不能打發的。”
甘評試探地問道:“若是扶雲鄉君不在世了,誰還能約束這匹千裡馬?”
太子妃聞言一驚,然後笑道:“扶雲鄉君若真有一日不在了,恐怕吾家的舜英就要高興了。”太子妃此話大有深意。
甘評也似有所悟,便不再多說。到了徵音門,太子妃與甘評才分道揚镳。甘評表面是太子的大跟班,實際是太子妃的親信。甘評因為經常去各大衙門傳達太子的指示,所以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太子的化身。即便是廣聞寺寺正劉吉慶這等狠人也要給甘評三分薄面。甘評正是通過這層關系,将太子妃娘家的親戚悄悄安排到廣聞寺糾劾司中擔任關鍵職位。
太子妃要想掌控朝政,最佳選擇就是獲得官吏的任免權。不過當今聖上自然不會讓旁人染指擁有官吏任免權的吏部。即便是自己的親兒子都不可以。不過還是可以通過掌控财權與軍權來把持朝政。不過當今聖上自然也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染指戶部、兵部與大都督府。眼下唯一能夠讓太子妃有機可乘的就是暗中滲透廣聞寺糾劾司。糾劾司有一項重要的職能就是暗中監視百官。朝中大員的隐私大都逃不過廣聞寺的窺視。而本朝嫔妃的父兄往往會被授予廣聞寺的虛職領一份薪水。太子妃通過遙控甘評,将自己的兄弟和侄子們的廣聞寺虛職悄悄變為糾劾司的實職。她通過滲透糾劾司暗中掌握朝廷重要官員的把柄。把柄在手就不怕百官不聽調遣。太子妃并不貪戀權力,不過她要為自己的兒子繼承大位掃清一切障礙。
太子妃看甘評走遠了,又問侍女紫葲道:“你可喜歡蕭狀元?”
紫葲自失一笑道:“殿下說笑了,喜歡他的公主都無計可施。婢子一個小宮女又能如何?”
太子妃笑道:“公主不能做妾。你可以呀。”
紫葲聞言心中一動。逃離不見天日的後宮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不過一想到扶雲鄉君,她隻得歎道:“不敢,不敢,他家那隻母老虎當街敢抽驸馬,玉州城上斬敵首十七級,婢子怕是伺候不來。”
太子妃暗想,鄭德音這隻受陛下回護的母老虎實在是難以搞定。連陛下最寵愛的妹妹蓬萊公主當初都不敢輕舉妄動。真要是自己身邊的侍女紫葲到了幹城身邊和鄭德音鬧起來,弄不好要把自己也卷入其中。于是太子妃不得不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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