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起床上學!”粗暴的男聲沖撞着李成才的耳膜,耳根生疼的異樣迫使他從夢中驚醒,幾乎是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用問,那河東獅吼一定是他的父親。
“我在起——”李成才揉了揉眼睛,回應了一聲,開始翻找自己的衣物,可搗鼓好半天愣是沒抓起一件,顯然是還沒完全清醒。
好不容易套上一件上衣,李成才不自覺地發呆,開始回憶過去。
李成才一家并不是當地人,在他記事起就生活在了這個地方,這裡是zj省某市的一處小鎮,鎮子規模不大,籠計約莫生活着兩百多戶人家。
小鎮名為“東河鎮”,坐落于一條人工大運河旁,傳聞在古代,一位皇帝微服私巡,化作一逃荒之人,路過這裡,見此處的百姓家家淳樸善良,個個安分守己,尤其一戶姓史的人家接待了這位“難民”,對他有惠,返京後特差人以玉石、翡翠等材料為東河鎮修了一座巨大的豐碑,矗立在運河碼頭,每當有船隻經過,都能想起這個故事,此碑名喚“廣濟碑”,寓意召天下向小鎮學習這份淳樸、善良的精神。
李成才的父親名叫李永年,戶籍在hun省,原先在老家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農民,聽他講,小時候學習成績非常好,尤其是英語、高數,在縣裡多次獲獎,但可惜由于家裡并不富裕,沒有能力供李永年繼續深造大學,學習生涯就此止步高中。
按照李永年的原話就是:每年開學最頭疼的事就是學費問題,最怕聽到的話就是因學費問題吵架,每次都是給老師、領導們說好話,賒錢讀書,等家裡的老母雞下了蛋就拿去賣,湊夠了學費再補交。可每次,往往還清學費之時,李永年的學期也過去了一半。
不得已,李永年就此放棄了學業,早早的與父母在家務農,哦對了,李永年并不是獨生子女,在那個年代,如果農村有誰家是獨生子女的,那一定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兒,誰家都恨不得生他七個八個的呀,李永年的家庭也是一樣。
李永年的父親,也就是李成才的爺爺李永定生了三個孩子,皆是男孩,這在農村可是好事,生男孩也就意味着能幹更重的活,更好地為家庭分擔。
老大李永年,老二李永順,老三李永康,在讀書這個問題上,隻有老大李永年在行,老二老三皆在初中就早早的辍學回家,挑起了家裡的大梁,這其中的緣由有沒錢的成分,但關系其實并不大,相較于哥哥在學堂裡念書,弟弟們更向往抓蛇掏鳥蛋。
李永年的老婆,也就是那位美婦人,說來也稀奇,兩者竟相差十一歲,按現在的話那就是老牛吃嫩草,但是在食不果腹還未完全解決吃飯問題的那個年代,好像隻要跟着自己男人能吃飽飯,年齡差好像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美婦人名叫柳芳,住在李永年隔壁的村子,自己十九歲的時候,在媒婆的撮合下稀裡糊塗地嫁給了三十歲的李永年,按照媒婆的原話就是歲數大一點好啊,大一點可是會心疼人的!
柳芳生的美麗,皮膚白皙,身材豐滿,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嫁給李永年也是因為他是村子中不可多得的高學曆人才。但在受教育程度上同樣令人惋惜,相較于李永年,柳芳更慘,隻有小學。在讀書問題上,李成才每次聽自己母親勸自己學習最多的話就是:我那個年代,讀不起書确實是沒辦法,當時家裡我媽媽問我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你要讀書還是要吃飯?要讀書就沒飯吃,要吃飯就沒書讀!對此,李成才從不與母親在這個問題上叫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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