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挑眉,手指松開,嫦君跌坐在地,一直嗆咳。
文良俯身道:“生死簿中無此人名号,其人本是绛靈山君,于化祖一戰中身死,今又複生。”
“绛靈山君……”謝懷赤足踩在冰霜上,冷笑一聲,“傳令下去,殺無赦。”
“域主。”文良頓了頓,神色依舊溫潤,他道:“關于這件事,域主不如日後再做決定。”
謝懷不鹹不淡地斜睨了他一眼,瞳中的血色漸散,隻是依舊透露着戾氣,“若是五日後,本主給你的答案依舊呢?”
文良眉頭一皺,他合手一拜,無奈道:“是,文良這就去做吩咐。”
謝懷神色冷硬地看了他一眼,便甩袖離去。
文良躬身,直到腳步聲遠去,他才往嫦君身邊走。
他曾失了一雙眼,目不能視,但好在這寒水宮内沒什麼繁瑣的東西,走起來也不至于磕磕絆絆。
文良伸出了手,嫦君借力起身,依舊揉着脖頸,她的脖子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血印,由此可見,謝懷方才是真起了殺心。
“這事不怪你。”
“我知道。”嫦君斂眉,卻是在思量着别的事情,她道:“你方才說,那绛靈君死後又複生?自化祖一戰後,又有數百年,是誰複生了他?”
“這其中曲折,我未曾了解。”
嫦君微微皺着眉尖,姣好的容顔中有一絲期許,“那既然能令人複生,是不是也可以讓那個人……”
“嫦君。”文良略微沉了聲,擡手示警,“域主尚未遠去,你莫要觸這個黴頭,更何況……”
他頓了頓,又低聲道:“他的情況與這位绛靈山君有所不同,百年不曾去輪回,以十惡域的力量,亦在人界尋蹤不到,怕是魂飛魄散了。”
嫦君面色有些黯淡,可随即她又笑了起來,嫣然道:“魂飛魄散了好,若是被我瞧見了,指不定怎麼個死法呢……”
文良無奈,起身撫了撫衣袖,“域主這幾日脾氣不好,你也别近身伺候了,方才一耽擱都忘記請脈了,我先走了。”
嫦君點了點頭,看着他離開了寒水宮。
帝兮城,北渚殿。
台基上兩側的倒流香爐裡熏着安神的香料,珊瑚長窗外,梨花樹十八株,株株俊秀,恰逢人間四月天,風動花落,如雪初降,數朵皎白的花透過窗棂,卻是幻化成個桀骜少年郎的模樣。
天階夜色涼如水,殿内紅燭搖曳,玄石軟座的角落裡,躲着傲睨一世的十惡域域主。
他蒼白清瘦的手指間,握着八孔陶埙,其聲濁而悠悠然,低沉嗚咽,謝懷神色淡淡,聲音通過埙腔的共鳴吹奏而出。
紅衣少年邁步至他身後,一雙手從他背後繞過,撫着謝懷眉梢間的愁絲。
燭光搖曳,殿中那一抹人影越發孤冷。
少年微微仰頭,像是有所察,便放開了手,後退半步,梨花片片落滿地,埙聲亦戛然而止。
謝懷捏起肩頭一片花瓣,送抵鼻尖輕嗅。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文良在十步開外的地方先俯身一拜,再颔首上前,坐在軟座邊上,衣袖輕挽。
謝懷沒吭聲,左手伸出,右手繼續把玩着那陶埙。
陶埙上有幾道深淺不一的裂痕,顯然是破碎過後又被人重新粘在一起了。
“我方才見到他了。”文良聽他倚在軟座上淡然道:“和當年一樣,哭着鬧着向本王讨要十八株梨花樹。”
文良手指上移,将他衣袖間的一朵梨花捏在指間,低聲笑了起來,緩緩道:“王爺魔怔了,當年懷小公子已二十有二,算不得孩童了,哪裡還會哭鬧着要東西?”
謝懷也跟着笑了起來,雙目越發悠遠,他喃喃道:“是我糊塗了,那時我比他還小五歲,怎麼會……我隻是,子良,我好像快記不住那些事了……”
文良這次沒回話,他摸了針,小心落下。
“三百年了,凡人幾生幾世都這麼過去了,他人呢?”謝懷嗆咳幾聲,眼角有些紅潤,他偏過頭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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