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腦門一痛,熟悉地挨了一下子,是盛長橋回來了。
盛長橋皺眉看了看盒子裡珠光寶氣的頭面首飾,對盛晴光道:“無功不受?,爹給你把東西送回去啊,回頭想要什麼,爹給你買。”
“就這樣送回去不好吧,那可是榷易使大人,萬一得罪了他,我們家這牙行還能開得下去嗎?”盛易川質疑。
然後他又“哎喲”一聲,腦門上又挨了一下。
“那也不能不明不白就收了人家麼貴重的東西!”盛長橋豎起眉毛道。
往日裡隻有他往上孝敬的,如今這般他能不惶恐嗎!而且這明擺着是沖着他閨女來的,閨女那就是他的命根子,就算惶恐,他也得把東西給他退回去!
盛晴光倒是無所謂,她本來也沒打算收下,隻是沒想到她明明都已經推拒了,溫大人竟然還能悄悄給他留下,見老父親一臉緊張,她點點頭,“那便還回去吧。”
于是那首飾盒子又被送回了溫南望的案頭,與之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匣子交子。
……那滿滿一匣子交子裝的全是盛長橋的惶恐,隻差沒跪求他高擡貴手了。
“……”溫南望想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差錯。
他想不明白,便專門去請教了一下三哥裴簡,裴簡可是個大忙人,他和譚元一樣沒有官身,隻是譚元忙着賺錢,裴簡忙着花錢,他是花街柳巷的常客,還喜歡做些詞兒曲兒什麼的,很得那些花街柳巷們姑娘們的喜歡和推崇。
裴簡聽聞他的來意,笑得差點岔了氣。
“你和人家非親非故的,一出手就是上千兩銀子的首飾,能不讓人害怕嗎?”裴簡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而且人家是開牙行的,還要在你管轄之下讨生活……你這一手,人家八成要誤以為你想搶親了!”
……倒的确是想搶親沒錯。
裴簡看明白了他的表情,無語了半晌,“就算是想搶,你也迂回一些啊,你看這不把人吓着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溫南望虛心請教。
“她爹不是給你送了一匣子交子麼,你可以借着去還交子的由頭見見人家姑娘,跟她解釋一下為什麼送她首飾,别讓人家一家子在那裡瞎猜,越想越怕,可不得對你越發的敬而遠之嘛。”裴簡出主意。
為什麼送首飾……
“我就想着投其所好,看她很喜歡戴首飾的樣子。”溫南望想起了她胸口戴的那個七寶璎絡。
“……那話當然不能這麼說,你可以适當地說說你先前辦個差事都得九死一生的,難得這次差事那麼順利,便想感謝一下她之類的嘛。”裴簡張嘴就來。
溫南望若有所思,受教了。
盛晴光這會兒正睡午覺呢,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咕哝了一句,“……誰在念叨我?”然後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隻是她睡得并不安穩。
迷迷糊糊間,一直在做夢。
她夢到了小時候。
夢裡,年幼的她趴在馬車的車窗上往外張望,正是滿目新奇之時,她的視線忽然被一家奇怪的店鋪門口的狗籠子吸引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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