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沈家藥鋪門口,車夫勒住馬缰,扭頭朝馬車裡道:“公子,到了。”
馬車裡沒有動靜。
車夫等了一會兒也沒見裡頭有動靜,疑心公子是不是睡着了,疑惑地掀開車簾一看……便見沈川佑歪着身子倒在馬車裡,天青色的衣襟上滿是星星點點的血迹,看着十分駭人,車夫驚恐地瞪大眼睛,“來人呐!公子吐血昏倒了!!”
正在櫃台邊理賬的鄭顯頭一個沖了出來,進馬車看了看公子的情況,把了一下脈,面色頓時凝重起來,趕緊呵斥站在一旁吓得面色發白的車夫,“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幫我把公子扶進藥鋪!”
“哦哦。”車夫趕緊應了一聲,上前幫忙。
好在車夫力大,鄭顯将昏迷不醒的沈川佑扶到了他背上,由車夫背着他進了藥鋪。
看到昏迷不醒的沈川佑,藥鋪頓時亂成一團。
岑姮聽到動靜出來一看,驚得面色發白,“師兄這是怎麼了?”
“公子不知為何昏迷了,岑姑娘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公子怎麼了。”鄭顯領着車夫将公子扶到裡間躺下,對岑姮道。
岑姮師從沈老太爺,又向來勤奮,與整日不思進取的盛晴光不一樣,鄭顯覺得她是和公子一樣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岑姮忙點頭上前,看了看沈川佑的面色,又替他診了脈。
“如何?”鄭顯忙問。
“脈象很亂,不對……”岑姮面色有些驚疑,“為何竟是一副沉疴不愈的脈象,不應該啊……”
師兄雖然身體瘦弱些,但向來還算康健,她和師兄互相練習診脈之時也曾摸過師兄的脈象,是正常的,不可能突然就變成這樣……這不合理。
鄭顯方才摸過公子的脈象,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學術不精,沒想到岑姑娘竟然也這麼說,他扭頭看了看躺在床上一直不醒的公子,不由得心中不安,招呼了個夥計過來,“我在這裡守着公子,你去找老太爺。”
這是沈老太爺一早交待過的,要是藥鋪和公子出了什麼問題,一定要頭一個通知到老太爺。
那夥計應了一聲,趕緊叫了門口的車夫一起去沈府。
岑姮看了鄭顯了一眼,沒說什麼,垂頭去看仍是昏迷不醒的師兄,眼中滿是憂色。
沈老太爺來得很快,他來時沈川佑還未醒。
沈老太爺坐下替沈川佑把了脈,然後起身擦了擦手,問鄭顯:“今日公子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今日公子一直在裡間照看岑公子,下午的時候換了林直去看護,然後就出去了。”鄭顯道。
沈老太爺看向岑姮,“阿姮,你先去看護你哥,讓林直過來,我有話問他。”
岑姮依依不舍地看了躺着的沈川佑一眼,但不敢違抗師命,乖巧地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沈老太爺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微沉。
不一會兒,林直過來了。
沈老太爺問,“你知道今日公子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嗎?”
林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公子,忙道:“定是盛晴光把公子氣着了!”
沈老太爺皺了一下眉頭,“為何這麼說?”
“昨天夜裡岑公子又遇刺了,今日有官差過來,公子問了盛晴光二哥的事,那官差說那位盛二哥應該沒事了,然後公子就一直心神不定,下午的時候便換了我去看護岑公子,自己出門去了,雖然公子沒說他去哪兒,那一定是去了新水門大街盛家牙行。”林直想了想,“可以問一問外頭的車夫,他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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