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在盛姑娘的脈象十分康健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那郎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盛長橋提起的心又落下了……他多怕這郎中說他姑娘有身孕了!
“許是我才疏學淺。”那郎中搖搖頭,實在想不通。
盛長橋落下的心又提起了一些……是了,明明不對勁,但又查不出原因,才是最棘手的。
送走郎中,盛長橋看向又有些困倦的幺女,正打算再跑一趟沈府去找沈禦醫的時候,外頭鄧管事遣人來報,說是沈禦醫來了。
盛長橋忙不疊地跑了出去。
沈禦醫這會兒正在盛家前廳坐着,見盛長橋一臉急切地出來,提了一路的心緩緩放下了,他站起身,關切地問:“我方才回府,聽人來報說是易川去過沈府尋我,晴晴如何了?”
“勞煩您跑這一趟。”盛長橋見沈禦醫這般關切,先前生起的一絲芥蒂也放下了,他忙将女兒的情況說了,“我請了郎中來看過,郎中看不出什麼原因,還得勞煩您看看。”
“不必如此客氣,晴晴是我的關門弟子,也是我未來的孫媳,都是一家人。”沈禦醫道。
這話便是給盛長橋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的心神定了定,道:“那我帶您去看看晴晴。”
沈禦醫看到盛晴光的時候,盛晴光又睡着了。
她再一次無法自控地陷入了夢中。
還是那個黑漆漆的房間,房間不通風,有些難聞的氣味,她身上的衣裙也散發着難聞的氣味,她顫抖着伸手摸了摸裙擺,是濕漉漉的……
“死了沒?”外頭,有人問。
“孩子沒了,人還活着。”有人回答,是那個老嬷嬷。
“倒是命大。”那人戲谑地笑了一聲。
“……你說,我們就這樣把那一位的孩子弄沒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啊?”那老嬷嬷遲疑了一下,輕聲道。
“能有什麼事,天子即将大婚,難道皇長子要出生在這種卑賤之人的腹中嗎?”那人輕嗤一聲,“嫡長子必須是皇後所出才是正統。”
“是……那她怎麼辦?”老嬷嬷又問。
“啧,郡主煩她,别讓她礙了郡主的眼。”那人道,說着,又笑了一聲,“孩子可是你親手弄沒的,怎麼,心軟了?”
“沒……”
“不管怎麼樣,這仇你肯定是結下了,難道還想留個退路?”那人意味深長地道,“斬草不除根,遺患無窮啊,許嬷嬷。”
“是。”老嬷嬷應下。
許嬷嬷……
盛晴光心中發寒,可是又不解……她腹中的孩子明明是阿望的,他們在說什麼?什麼天子大婚,什麼皇長子?那些事情和她有什麼關系?
正想着,便見那老嬷嬷似是發現她醒了,轉頭朝她走了過來,她手裡拿了一疊濕漉漉的紙……
盛晴光被綁了起來,那被水浸透的紙一張一張覆在了她的臉上。
她張着嘴巴,呼吸逐漸困難。
“晴晴!晴晴!醒一醒!”盛長橋大叫。
盛晴光閉着眼睛,面色逐漸青紫,她在閉氣。
沈禦醫見狀面色大變,忙上前施針。
好幾針下去,她才急促地吐出一口氣來,恢複了呼吸,然後睜開眼睛,看到了正替她施針的沈禦醫。
“師父?”她呆呆地叫了一聲。
沈禦醫臉色緩和了一些,“醒了就好,感覺如何?”
盛晴光感覺不太好,好像她逐漸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剛剛她真的以為她差點死掉……雖然師父強行施針将她喚醒了,但下回呢?如果接上之前的夢境,她還是會在那個黑漆漆的屋子裡被那個許嬷嬷用一張一張的濕紙覆面,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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