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望雖然着急,但行事卻十分謹慎,盛晴光那個慘烈的夢境讓他時刻警醒着,一切都必須以她的安全為要。
但溫南望萬萬沒想到,還在卧床養傷的越王竟然主動提起了盛晴光。
這日溫南望正上值呢,衛遙忽然過來找他,說越王要見他。
溫南望有些許疑惑,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手頭上的事情,好像沒有什麼值得越王這麼緊急召見的。
“可有說是什麼事?”溫南望問。
衛遙搖頭,“義父沒說,隻說想見你。”
溫南望想了想,覺得可能是想讓他去調查榷場刺殺一案,便放下手頭上的事務,跟着衛遙去了王府。
到了王府主院,衛遙守在門外沒有進去,溫南望擡腳踏進了門檻。
越王正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聽到門口的動靜,側頭看了過來,這次遇刺看起來讓他元氣大傷,本就瘦削的面龐又消瘦了幾分,臉上幾乎挂不住肉了。
看到溫南望,他笑了一下,“是阿望來了啊。”
聲音尚有些虛弱和氣短。
“義父。”溫南望上前行了個禮,然後默默站了一陣,等越王吩咐,然而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越王再開口,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義父,可有什麼吩咐?”
“怎麼,沒什麼吩咐就不能叫你來了?”越王看着他,緩緩開口。
他臉上的神情有些奇怪,眼神也有些奇怪。
溫南望琢磨不透,隻低頭未語。
“唉,人老了,便想要兒孫繞膝,你這是嫌棄我這個老人家了啊……義父傷成這樣,也不見你主動來探望。”越王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道。
溫南望聽不懂,但不妨礙他請罪,于是他跪下了。
他跪下之後,越王久久沒有開口,但溫南望能夠感覺到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溫南望一時摸不清他想幹什麼。
許久,越王開口了,他沒有提起榷場刺殺案,而是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和那位盛姑娘,如何了?”越王問。
溫南望下意識便繃緊了神經,他很快前前後後地思索了一遍,然後想到了蘭時郡主和荊十一的事情,又想到越王方才說想要兒孫繞膝,許是想落實這樁婚事,嫌他礙事?
那可太好了。
溫南望斟酌了一下,頗為謹慎地開口道:“我想入贅盛家。”
以他這些年和越王相處的經驗,他知道十三公子這個名頭有多虛,越王也從不曾掩飾這一點,就好像譚元雖是越王義子,卻也是一介商賈,越王的每一個義子都有自己該有的位置,入贅這種在旁人眼中自甘堕落的事情,越王應該也是樂見其成的。
然而越王久久沒有開口。
溫南望在等待中慢慢有些焦躁了起來,他這些年處事已經越來越沉穩,已經很少有事能令他這般焦躁了,他甚至開始思索若是他料錯了越王的心思給盛家帶來危險怎麼辦……那就幹脆叛出王府,回殷月好了。
就在溫南望已經思索怎麼叛出王府的時候,越王終于開口了。
他笑了一下,“怎麼想到入贅的?”
“十一哥在邊境立了大功,外頭隐約有些不太好的傳言……覺得義父收這麼多義子,是為了培植自己的勢力,我若入贅盛家,流言應該能平息一些。”溫南望說出了一早準備好的理由。
“為了本王,你甘願自污?”越王問。
“談不上自污,主要我也喜歡盛家姑娘,算是一舉兩得。”溫南望垂首。
越王忽然大笑,然後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好半晌才平緩下來,“有趣……有趣,那你把那位盛姑娘帶過來給本王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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