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配眼鏡,肯定要花錢……
如果不配眼鏡,上課一句聽不懂,那考試起來……
想到這裡,他不寒而栗。
最終,小風還是硬着頭皮,開了口。
老三停下手中的活,“眼鏡?你不是配了一副嗎?座位不能再往前調了?”
“初中的教室太大了,我試了,就算坐在第一排最外邊,也是看不清……”
老三沒說話。
“不看黑闆,就我自己看書,我又看不懂,已經兩個星期了……”
老三擡起頭,皺着眉頭,“啊?那……那你還怎麼讀書?怎麼不早說,要花錢也得去……”
第二天是周六,老三帶着小風,坐上班車,來到上次配眼鏡的那個地方。
老闆招呼了一下老三,讓他稍等一會兒。
小風站在櫃台邊,看老闆給一個男孩驗光。
老闆手裡拿根小棍子,指着視力表上的圖案,那邊男孩伸手比劃着。
小風看了看旁邊的視力表,瞪大了雙眼:天哪!視力表上竟然有字?!
他們小學裡并沒有學過英語,英語書也是這個學期才發,據說英語老師病了,至今還沒有上過一節英語課。
因此他問道:“那上面為什麼寫着那麼多‘山’字?”
老三也不知道,笑了笑,“你等下問老闆……”
老闆幫那男孩找着鏡片,答道:“這不是‘山’字,是大寫的英文字母E,我指到哪個你就告訴我它的開口指向哪裡,越往下越小。”
老三聽了,站到牆邊看了看,笑道:“我能看清倒數第二排哩!”
老闆答道:“那你視力很好!”
小風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驗光,居然連最上面那個最大的都看不清,還錯把老闆手移動的方向當成字母的開口方向……
那就是說當老闆手移動的方向碰巧和E的開口方向相同的時候,他就“說得準”,不一樣那當然就錯了……怪不得一時說得準一時說不準,那根本就是瞎猜啊……
難怪我戴了眼鏡還是看不清黑闆上的字……
沒過多久,那個男孩走了,輪到小風了。
他站在牆邊,老闆示意他摘下眼鏡,遮住左眼。
這次他懂了,他使勁眯着眼睛往前看,搖頭說道:“這樣不行,我一個都看不到。”
老三聽到,着實是吃了一驚,“什麼?一個都看不到?我的天哪……”
“啊?”
老闆同樣很意外,轉身給他拿了另外一副眼鏡。
那眼鏡很重,小風用手扶着鏡架,“隻能看到第二排……”
老闆給他換了鏡片,兩隻眼睛分别驗光,來來回回,換了幾次,總算能看到第八九排,要是眯着眼睛,馬馬虎虎能看到第十排。
老三看着鏡片,說道:“兩個鏡片怎麼還不一樣,這個明顯比那個厚一些……”
老闆拿筆在鏡片上畫着記号,“當然,左眼視力比右眼差兩百度哩……”
等鏡片磨好安好了,老闆讓小風戴上眼鏡又試了試,能看到八九排,這回是真的沒問題了。
小風推了推鏡框,“感覺比之前的重好多……”
老闆伸出手指,“那肯定,這麼厚,玻璃的。”
付錢的時候,老三覺得貴,和老闆讨價還價,老闆說道:“這麼厚的鏡片,沒什麼利潤……這樣吧,我送你一個眼鏡盒,一塊眼鏡布……”
出了門,小風隻覺得目之所及,清晰而又明亮,真是一個嶄新的世界啊!
唯一不好的就是感覺腳下似乎凹凸不平,好幾次差點摔倒。
老三緊跟旁邊牽着他,見他興奮又好奇地東張西望,自己卻心情沉重,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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