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山盯着她不說話,半晌之後秋喜端着補藥回到南苑時明悅溶已經睡着了,隻能将藥放在火爐邊溫着,“秋喜,叫黃朔去東廂房等我。”
秋喜哎了一聲又端着托盤出了屋子,段青山将人慢慢搖醒,喂下那一碗苦藥之後又哄着人再次睡下,替她掖了掖被角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離開主屋往東廂房去,黃朔早早就等候在這,看見他進來連忙跪下請罪,段青山自行坐下等着他開口。
“我在屋外遇見的小姐,她似乎極痛苦,吵着要武器,我便去庫房拿了遊芳劍,出來的時候小姐已經沒什麼理智了,一路狂奔到了下人院裡才清醒一些,之後踹門進了烏景的屋子一劍刺死了一隻裝作枕頭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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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段青山疑問,黃朔堅定的再次回答,“魚,跟上次在小姐家裡的魚一模一樣,小姐還說聽見了什麼喊叫聲。”段青山臉色突然一變也開始泛白,烏景是怎麼跟這鬼東西搭上線的?要不是明悅溶感官異于常人這樣的密會會發生幾次?不,不對,是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幾次?
他忽地站起身,把黃朔擱在桌上的遊芳劍握在手裡,“跟我過去一趟。”臨近年關讓徐秋恒再過來一趟顯然不合理,可是這樣的炸彈留在府裡實在是讓他不放心,明悅溶那麼期待和他一起過年,可不能因為旁人攪局壞了興緻。
主仆二人起身往下人院去,裡頭的烏景這會正在打掃床榻,那位貴客不是第一位來他這打探消息的人了,如今這位死了他也渾不在意,反正還有其他的;隻是這屋子還是要住,這股惡臭實在難以忍受,若是讓他再呆下去估計會忍不住自戕。
聞見門外傳來聲響烏景身子一僵,生怕是明悅溶去而複返回來殺他,看見是段青山時他肉眼可見的松懈下來,打掃床榻的動作也不停,權當作沒看見怒氣沖沖進來的二人。
他咬死了段青山不會那麼心狠,不然他早就沒這麼些幽禁日子過了,早在事發那天就被處置了,所以現在看見他提着劍過來也不怕,兀自将床榻收拾幹淨之後才看向二人,帶着調笑問他們,“怎麼?少爺給姨娘出氣來了?”
段青山揮動手裡的劍,一刀砍在烏景右臂上:“你叫她什麼?”烏景本來就鬼氣微薄,又在禁制剛剛設立之時百般試探傷了根本,現下被遊芳劍傷到直接開始散開,身軀漸漸的虛化。
劍的主人意識到下手太狠之後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小屋,黃朔看着幾乎要魂飛魄散的烏景也搖頭亦步亦趨的跟着段青山離開。
他們認定了這一劍足以讓烏景斃命,所以離開得毫無遲疑,兩人走出那方小院之後烏景意識也散得差不多,待段青山的氣息散得差不多之後又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
“你還不能死呢……”烏景散開的魂魄被一股水汽收納擠壓,半晌之後烏景的魂體被聲音的主人凝結起來,那人看見魂體凝結之後咯咯笑了幾聲之後才消失不見。
段青山将劍丢給黃朔之後回了南苑,看見還在睡着的人本想抱抱她以緩解焦慮,又聞到自己身上那股來自怪魚的臭味隻能作罷,先去洗漱之後才回到榻上,抱着睡得正香的明悅溶蹭啊蹭,把人蹭醒了也沒察覺。
“段青山,我不是娃娃。”明悅溶帶着剛睡醒的迷糊聲音響起,段青山身子一僵,稍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看着臉色紅潤不少的人終于放下心。
“我很擔心你。”聞言明悅溶安撫的拍拍段青山,“你要是實在擔心過完年之後我們去醫院檢查,各種機器都查一遍,之後你再讓黃朔給我熬補藥,我一天三頓的喝,保證把身體調整好。”
他被明悅溶的話逗笑,抱着人繼續膩在被窩裡,屋裡隻剩下炭火燒得發亮後的噼啪聲,在最熟悉的環境裡得到了新的親密感。
臨近年關,村裡也越發熱鬧起來,歸家的年輕人和放了假的遊客填滿了街道,這裡漸漸的不在被人稱為小村莊,就連亭松政府也在考慮将村子範圍擴大和改名。
奈何村子四周有兩座山都屬于段青山,而他又不同意推平隻能往亭松方向發展,至于改名字的事情被他摁下,想留到明悅溶生日時再将改名的權利送給她。
而明悅溶在段青山生日當天消失了一整個白天。
她帶着段青山親自動手做的戒指,段青山不費力氣就能知道她在哪,明悅溶的氣息就在亭松市區裡打轉,似乎是在天南海北的收集東西。
直到冬日威力不足的那輪金餅将身子半掩進山下明悅溶才回來,手裡拎着被紅布蓋着的禮物匆匆跑向段府,路上遇見不少認識她的人同她打招呼,回應之後從側門溜進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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