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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第1頁）

我從一顆水滴的聲音

判斷今日清早大霧的樣子

大霧輪廓、大霧真相

水滴形成水暈撐開我的耳朵

坐在傘裡

他一隻手裡緊握着木魚槌

水滴有了肚皮、肚皮下有了爪子

水滴變成一隻動物

他用爪子又是抓又是撓

似乎有很多同伴

又似乎是在高粱杆和枯葉子裡

聽吧，你豎起耳朵，這些全是

我從一滴水滴的聲音

聽出一個故事

也許那是夢在拉起白帆

誰又能保證

那不是一個籍籍無名的詩人

從華麗時代号遊輪的左船舷

撲通一聲跳入江中呢

水一顆一顆滴下來

停止似乎不太可能

它是工廠用來呼吸的肺

從世界到城市，到村莊

時間順從隻能去排隊、刷卡

我會聞聽着他的歌昏昏欲睡

我聽見水滴的聲音

他發出吱吱呀呀的小調

又幻化出扭捏的舞女和絢麗的豔妝

醉倒在淩晨的街角

他開始耷拉下眼皮、身體肥胖

他把自己搖成了長江以南的弧橹

這弧橹搖曳着無數人的水聲

我也是其中之一

隻是他怎麼會注意自己身後的漣漪

水滴的聲音，潺潺的痕迹

我聆聽着他的曲折風情

自己變成雨時追到姑娘

自己吹成風時裝作善良

水滴的聲音，無數爬行的腳

在毛茸茸白色肚皮下面

水滴墜落、破了，彈出一個信息

已經不再隻是冬天黑黢黢的枝桠

春天來了

24.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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