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廷來到松鶴堂,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
祖母待人寬和,伺候的人每天都發自内心的愉悅,人人臉上都笑盈盈的,走路也是輕快的。
可今天卻一個個噤若寒蟬的,做事也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動靜來。
見他來了,打簾子的丫鬟輕聲提醒他,老太太生着氣呢,然後才放他進去。
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徐嫣然跪着的背影,母親楊氏站在一旁一副想說話又不敢開口的模樣。
老太太坐在正對着門的榻上,眉眼嚴厲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孫女兒,旁邊站着秦媽媽。
看到徐佑廷進來,秦媽媽眼睛一亮,一邊沖他使眼色一邊笑道:“三爺來啦!”
徐老太太看向孫子,面色緩和了些,卻依舊沒法不生氣。
瞪向地上的徐嫣然,語氣冷硬地道:“去祠堂跪着,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起來。”
徐嫣然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祖母……”
“母親?”楊氏緊張道:“這可都入秋了,祠堂地涼,嫣然……”
她話沒說完,徐老太太就瞪向了她,“女不教,母之過!然姐兒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縱的!”
被婆母當着一雙兒女還有秦媽媽的面厲聲訓斥,楊氏漲紅了臉,小聲辯解道:“哪有母親說的那般嚴重?韓氏既然能去太師府下廚自然也能去太子府……”
至于說嫣然當着衆人的面宣傳酒樓,丢了徐家的顔面,更是無稽之談。
他們這樣的人家,家裡女兒到了年紀都要學着掌家,打理一兩個鋪子不是很正常的事。
嫣然沒要家裡的鋪子,自己開一個,不正說明她有本事嗎?有什麼說不得?
“蠢貨!”徐老太太目光銳利地看着她,“韓氏去太師府的事你們都給管住嘴,若是傳出去别怪我不講情面!”
楊氏眼神不解地看着婆婆,“為、為什麼?”
這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嗎,老爺為了這事還特地找了她,叫她幫着叮囑韓氏,沒事就多做點老太師愛吃的菜送去呢。
徐嫣然不服氣地哽咽道:“祖母就是偏心,同樣的事情三哥做得,我就做不得!”
徐老太太滿臉失望地看着面前的兒媳和孫女,閉了閉眼睛,語氣疲憊地道:“罷了,你們去吧,祠堂不想跪就别跪了。”
徐嫣然歡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徐老太太淡淡掃了她一眼就又望向正眼神忐忑地望着自己的兒媳,“你最近把手上的事情放放,左右有安哥兒媳婦在呢。然姐都及笄了,也該把親事定下來了。”
楊氏見她關心起女兒的親事,隻當婆婆已經氣消了,歡喜道:“我明兒就去何家。”
徐老太太:“你要是不怕鬧個沒臉你就去。”
楊氏茫然地望着她。
徐嫣然原本羞紅的臉此刻也不解地望向徐老太太。
可徐老太太已經懶得再開口了,揮揮手就讓她們離開了。
徐嫣然迫不及待地就拉着楊氏,然後瞪了徐佑廷一眼,離開了。
楊氏一步三回頭,暗中給徐佑廷使眼色,讓他幫着哄哄老太太順便套套老太太的話。
徐佑廷隻當沒看見。
母女二人一離開,徐老太太就指着門口,對孫兒苦笑道:“你這娘平時瞧着精明,但犯蠢的時候也不少。你這個妹妹,繡花枕頭一包草,不聰明卻愛鑽營算計,最是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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