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雨沒說是去開堤的,他們還不知道此時的水已經淹沒了渱沙州的田地。
“卑職拜見王爺!”詹遠道顫抖着手給晟懷憫鞠躬,被他拉了起來。
晟懷憫:“大人不必客氣,快進城我們休息商談一下。”
“謝殿下!”詹遠道揮手:“快!給王爺和大人帶路!”
縣城裡的情況跟外邊差不多,滿地黃泥,天黑點的燈少,路上黑蒙蒙的,除了巡邏隊,沒有人在街上走。
詹遠道:“大人,這些日子我們靠着存糧,情況勉強平穩了些,頭幾日淹死了不少人,大多是着急家裡東西非要回來守着的,一小部分幫忙救災的平民被洪水沖走,我已派人去下遊搜尋了。現在居民都安排進了東山寺,那寺廟雖小,還算牢固安全。這兩天我叫人清點了災民,已經統計出了死亡人數,跟戶籍都對得上。”
冉知州:“嗯…這個災情來得急,水位下去後我叫人去登州查探情況了,我懷疑是屈仁沒跟我們說就挖了水庫,這雨來得急,他沒做好防範,全淹下來了…诶…”他說完擦了擦汗,又嫌棄地聞了一下帕子,無奈地放了回去。
詹遠道:“大人,我們的田隻收了一半,剩下一半都泡了,這水隻能往渱沙排,這會水下去了,難道是渱沙的糧已經收齊了?”
冉知州面露難色:“這個…王爺,您之前說派人下去洩洪,能否告知下官是…怎麼洩的,洩到哪裡去了呢?”
晟懷憫還真不知道,陸淮雨的主意他下意識就會同意,壓根沒想多嘴問一下,“帶人去洩洪的是平陽侯府陸五公子,陸淮雨,他…去的時候緊急,我也沒細問。”
詹遠道:“诶喲!是陸侯爺家的五郎?以前聽說過那位公子機敏聰慧,小小年紀帶着軍營裡的一個先生去查戶部的賬呢!”
晟懷憫都不用想,肯定是許洛陽護着,他才那麼猖狂。
冉知州低下了頭,神色郁郁。
晟懷憫安慰道:“大人不必着急,小侯爺肯定是有了好法子才去的,我們先把眼前的災患度過了,再考慮其他吧。”
兩位大人點頭稱是。
艱難地走了一段路,衆人在一處宅院前停下了腳步,詹遠道:“到了,王爺,大人,這兩天就住我朋友的院裡吧,衙門裡頭都堆滿東西了,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我這位朋友雲遊去了,平日我派人給他收拾着,這會正好能用上。”
南英的官員有限令,沒有許可不得置辦私宅,這宅子很有可能就是詹縣令的,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累都快累死了,誰想放着幹淨屋子不住,去住衙門呢。
詹遠道把晟懷憫他們帶到了右邊的院子:“王爺,這個側院有三套廂房,這位姑娘不方便的話,後邊有一個小梅園,一居小室也很雅緻。”
這套宅院不好說花了多少銀子,但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木料塗漆配色清雅,庭前院後種的花草樹木錯落有緻,不以假山做景,細節都體現在了地面鋪設的潔白粗砂石粒上,整個院子留白很空,看起來清爽肅靜。
晟懷憫點頭敷衍,他的思緒此刻已經泡進水桶裡了:“多謝大人,這個院子就很好。”
澤漆和李凫也行禮:“多謝大人。”
詹縣令擺擺手,向晟懷憫行禮告退了。
三兩侍女抱着熱水鑽進屋子,又匆匆出來,快速行禮後就退下了,三人連對眼神的精力都沒有,齊齊轉身各自進了房間。
半晌後,三人同時在浴桶内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哈…累死了…”
晟懷憫這些天可沒少幹苦力,為了不讓人覺得他驕矜,幹活他最積極,手底下的人也很受鼓舞,一點救災進度都沒耽誤。
澤漆穿的白衣髒了,現在穿的是晟懷憫的衣服,手腳都長了一小截,更容易沾污,他倒覺得還好,可凫兒看了難受,悄悄拿手帕給他擦了好幾道,然後連帶着手帕也髒了,“一會得細細搓洗一下…”說完就将手帕蓋在了胸口上。
李凫是這一行隊裡唯一的姑娘,大夥都盡力去照顧她,她也因此更加賣力,在背後把大家看顧得無微不至,逐幽發揮了大用處,她心細反應快,這一路上愣是沒一個人生病。
這一桶熱水,就是三人此時最需要的犒賞,連日高度緊張地防患疾病和天災,在蒸蒸熱氣中,騰走了疲憊和擔憂…直到水都涼了,三人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澤漆坐到窗邊熄掉蠟燭,打開窗戶透氣時,發現對面的李凫還在燈下看書。往旁邊看,殿下的屋子已經黑了。
她在看些什麼呢?
澤漆好奇,但是不願去打擾她,矮楓被吹得簌簌響動,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撐頭隔着窗紗看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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