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過于甯靜,說完這些話之後,兩人才驚覺離得實在太近了,幾乎鼻息相聞。廖敬清身上隻穿了一件白t,布料柔軟而纖薄,這麼緊密地挨着,聞清似乎都能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腦子裡再度浮現他背對她時露出的脊背和線條硬實的肌ròu。她的臉頰不由有些發燙。廖敬清也感覺出了異樣,他鼻腔全是這女人身上淡淡的煙糙味,那是某款女士煙特有的味道,帶着點薄荷香在裡邊。以前他十分反感女人抽煙,對于煙味更是深惡痛絕,可這會兒……居然沒那麼讨厭。但和一個女人貼這麼近絕對是危險的。他眼角微微一跳,往後退開一步,終于正經問她,&ldo;找我做什麼?&rdo;&ldo;我找唐娜的前男友。&rdo;聞清糾正道。廖敬清安靜片刻,說:&ldo;他不在。&rdo;&ldo;誰不在?&rdo;聞清不傻,如果那個人不是廖敬清,那麼勢必是和他關系不一般的人。廖敬清直視她眼睛時,眼神很……有些沒法形容。但他還是坦誠道:&ldo;我弟弟。&rdo;與此同時聞清的手機短促地震了下,她拿出來一看,是那位幫忙打聽的朋友發來的。對方說:唐娜前男友的名字,廖正揚。這還是聞清第一次到廖敬清家裡來,确切地說,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實地離他這樣近。房子是有些年頭的老房子了,但裡面的布局既幹淨又整潔,比起外面走道上的昏暗,客廳裡陽光充沛。而且迎面就是一大塊落地玻璃,此刻天邊正燃着幾朵火燒雲,景色居然出奇地好。其實聞清是有些意外的,她沒想到廖敬清會住在這種地方,他似乎永遠出乎她預料之外。聞清站在窗口看了會兒外面的風景,直到身後傳來他的聲音,&ldo;喝水。&rdo;兩人此時的立場其實有些尴尬,但廖敬清沒有半點不自在,他在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做出一副認真交談的樣子。聞清也慢慢地踱了過去。兩人彼此注視着。聞清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說:&ldo;我有些話想問你。&rdo;&ldo;随意。&rdo;聞清淡笑道:&ldo;希望你給出答案的時候也能這麼幹脆。&rdo;廖敬清沒接話,而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長得好,眼睛更像是深不可測,被他如此專注地盯着,聞清有短暫的不适。她移了移目光,&ldo;你弟弟呢?&rdo;&ldo;不知道。&rdo;廖敬清說,&ldo;我也很久沒見過他。&rdo;聞清不知道這話可信不可信,但她還是接着問:&ldo;他和我爸的事有關系嗎?&rdo;廖敬清還是那三個字,&ldo;不知道。&rdo;面對聞清懷疑的視線,他淡然解釋:&ldo;他的事我沒你想象的那麼清楚。&rdo;聞清沒有發表意見,&ldo;他和唐娜還有來往嗎?&rdo;廖敬清剛想開口,聞清打斷他,&ldo;不許回答說不知道。&rdo;看着她因為佯怒而鼓起的腮幫,廖敬清嘴唇彎了彎,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過,&ldo;的确不知道。&rdo;聞清開始懷疑這人的誠意了,&ldo;你是不是在故意逗我?&rdo;&ldo;你不信,不如去周圍打聽下,這種謊言很容易被拆穿。我們兄弟倆關系很糟糕。&rdo;兩人一問一答間,他自始至終都泰然自若,甚至可以說鎮定老練。聞清将他的每一個反應都盡收眼底,微微笑了笑,&ldo;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爸的事?剛才我問你你弟弟和他的事有沒有關系,你馬上就回答了,而不是帶有疑問。&rdo;&ldo;清姐,你把我當犯人在審嗎?&rdo;廖敬清俯身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ldo;這種事,随便聽聽護士議論就知道了。&rdo;&ldo;所以你特别關照我爸,又是因為什麼?&rdo;這下廖敬清露出點疑惑的樣子了,他深深看着她問,&ldo;有嗎?&rdo;随即又點頭,&ldo;就算有,應該也是因為你。&rdo;聞清:&ldo;……&rdo;廖敬清睨着她不自覺瞠大的眼眸,輕聲說:&ldo;有個這麼不省心的女兒,聞先生的病情多不穩定。我當然要&lso;特别&rso;cao心才行。&rdo;聞清看着他眉目間露出的狡黠,忽然有點明白自己心裡那不安分的情愫究竟是什麼了。或許她正是很享受這種兩人間的博弈,每次和廖敬清交鋒,總給她一種充滿征服欲的感覺。聞清漸漸露出點笑,點點頭,也學他的樣子端起面前的茶喝了口,由衷地贊了一句,&ldo;味道不錯。&rdo;&ldo;謝謝。&rdo;交談結束,聞清把杯子放下之後,廖敬清一直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那樣子就差将&ldo;送客&rdo;兩個字寫在臉上了。聞清如他所願地站起身,兩人一路走到了門口,然後她忽然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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