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走出來,迎面就遇上宗瑛。宗瑛别過臉,用餘光看到盛清讓也出來了。盛清讓也看到了她。她沒有解釋為什麼提前過來,對方顯然也沒有要她解釋,隻折返回屋拿了公文包,到門口寡淡地同她說了一句:“走吧。”他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下了樓,坐上汽車才對宗瑛說了699号公寓(9)有沒有讀過?盛清讓大半張臉陷在陰影中,唯有一隻眼睛迎着照進車内的落日餘晖,細密睫毛蒙上一層光亮。“那不重要。讀沒讀過,都是我避不開的明天。”他聲音一貫的不急不忙,但今天這穩妥裡,卻又藏了零星的無可奈何。避不開、逃不掉,這才是事實,是屬于他的命運,這與宗瑛今晚離開後就可以徹底撤離是完全不一樣的。哪怕他已經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可天一亮,他還是會被拽回這裡,他有他的軌道。夏季天光再長,終歸也要迎來黑夜。禮查飯店餐廳裡幾乎坐滿了客人,窗外是隐沒于黑暗的外白渡橋,百老彙大廈在西面沉默地矗立,對面是成片的各國領事館。如果沒有記錯,十幾天之後,這裡就不再是樂土。日本人占用百老彙大廈,洋人們紛紛避入租界,禮查飯店也會因客源驟減難以經營。快十點,隐約可以聽到舞廳裡傳來的樂聲。盛清讓低頭看表,同宗瑛說:“我們該準備走了。”“去哪裡等?”宗瑛問。“人少的地方。”免得吓到無關路人。“這裡就很好。”宗瑛起身将椅子推入,“禮查飯店這幢樓在我的時代仍在使用,隻是改了名字,叫浦江飯店。”她擡眸講:“你跟我來。”宗瑛白天逛得很仔細,一樓有條并不算寬敞的弧形過道,在現代作為曆史展品長廊使用,非常冷清,遇到人的概率很低。大約還剩五分鐘,他們站在相對封閉的過道裡,耳畔是若隐若現的歌聲。宗瑛背挨着牆面,盛清讓就站在她對面,兩個人不知談什麼好,時間過得很慢。外面一首歌終于唱完,宗瑛将手伸給他。她的手瘦長,有力;他的手寬厚,溫暖。緊握的雙手,像開啟另一扇門的鑰匙。十點整,有着裝現代的飯店工作人員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牆面上多出了數面展框——黑白照片,密密麻麻的文字,講的都是過去。回來了,宗瑛緊挨着牆面的肩膀似乎松了一下。她沒有松手,反握住盛清讓的手帶他走出長廊,一路帶到飯店前台。“還有房間嗎?”、“有。”、“給我開一間房。”、“隻剩名人房了可以嗎?”、“可以。”盛清讓立在一旁,看到的是她的側臉。她不說話的時候唇始終緊閉,側臉線條有一種利落明晰的美感。突然她同前台說:“請盡量安排無煙樓層。”前台答:“好的。”盛清讓不落痕迹斂了下眸。“請出示身份證。”宗瑛摸出錢夾,遞去身份證。前台又擡頭看向盛清讓:“這位先生呢?”宗瑛說:“我一個人住。”前台快速做好信息錄入:“一千五百八,押金八百,請問現金刷卡?”宗瑛翻出幾張現金,又拿出銀行卡給她刷,輸完密碼,pos機快速地吐出單子,前台撕了一張讓她簽字。宗瑛挨着台子迅速簽完,前台遞了張房卡和押金單給她。她接過房卡卻不着急入住,徑直轉身往外走。出了門,迎面就是俄羅斯領事館,外白渡橋通體發亮,東方明珠和環球金融中心在黑夜裡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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