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遠處走,越是生出熱意,如同爐竈裡點燃了一把火,熱氣一下下往人的體膚上撲。江倚槐熱得有點懷疑人生,但陸月濃的情況更值得他關切:“為什麼?”陸月濃攤手道:“如果有一個醫生,叮囑你每天堅持散步,隻要不是天塌下來就不能斷,我想你也會的。”“……行吧。”居然無言以對,江倚槐跟着陸月濃,終于拐進了另一個街口,一排樹木投下陰涼,惬意不少。而不遠處,已能夠看見場館群,兩人相視一眼,達成共識地鎖定了目标。到藝術展館的時候,已是下午一點多。展館限流,走過底樓回廊的時候,能看見不少人拿着票在排隊。江倚槐有些訝異,沒想到天氣這樣熱,人卻爆滿。江倚槐領着陸月濃走到服務台,直接交了邀請函,被工作人員帶到另一處玻璃門,徑直走了進去。大廳并不放大量作品,而是修成了一個溪水式的池子,既分割空間,又間雜水聲潺潺。不時有什麼東西流下來,江倚槐湊近一看,是小竹杯,于是想起了曲水流觞,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恍惚感。一旁,修葺的台階雕着古樸花樣,一級一級繞着圈而上,中間則是巨柱,上面是十米高的山水長卷。這大約是樓底唯一一幅畫作,又因尺幅巨大而聯通二樓。工作人員看起來年紀很輕,氣質頗好,帶着點尚未成熟的可愛,聲音也溫婉。她介紹了大段有關于這幅巨作的信息,又說這畫内有乾坤。話音剛落,進來一批新的遊客,她将微笑加深一些,笑出了兩個淺淡的酒窩:“那我就陪你們到這裡啦,到上面以後,就是畫展的主場館了。”江倚槐和陸月濃與她道别,預備上二樓去。拾階而上,滿目都是大好河山。悠揚的古琴音從二樓傳來,耳邊若有泉水泠泠,叩石擊葉。途徑“半山腰”的時候,江倚槐感到耳廓一陣風過,微微覺察出幾分涼意。還沒辨認風的出處,下一秒,身側的畫有了動靜,陸月濃停了下來,江倚槐也跟着停下。畫中像是吹進了方才的那陣風,墨色的山林湧起微瀾,飛鳥紛紛從中驚起,幾度盤旋,飛得很高、很遠。兩人都不由驚訝,這畫居然是會動的。他們随着鳥的掠影,來到二樓,便看見許多前來觀展的人。沒走幾步,江倚槐身後突然被拍了一掌,一轉頭,對上一個身着殷紅長裙的女人。江倚槐定睛一看:“小姨?!”怎麼穿得不像是要畫國畫,倒像是在拍吉普賽風情照。“诶,”朱雲眉開眼笑,很是開心地在江倚槐頭上撫摸了一把,“你什麼時候溜過來的?怎麼不跟我講一聲!”“才剛到,您給我買的手機被我爸沒收了……想聯系我也沒辦法嘛,”江倚槐被朱雲女士這隻有力的手按矮了一截,感覺頭發都要被薅沒了,“姨你輕點,痛!”朱雲揉了揉收回的手,不好意思道:“啊,太久沒見你了,有點激動。”她笑着将目光轉到陸月濃身上,“這位是你的同學嗎?”江倚槐:“對,我同桌陸月濃。”陸月濃糾結了一會,順了江倚槐的輩分,和朱雲道了“阿姨好”。“你好,我們小槐承蒙你關照。”朱岚笑道,她不走向展廳,而是把兩個人引往另一個方向。沿廊有四塊絲帛拉起的屏風,由前至後,層層暈透,組成俯視視角的一池水,有浮舟,有荷葉,有蓮花,有遊魚,頗有疊帳之感。轉到四道屏風後,朱雲在牆上一按,他們才發覺藏了一扇隐形門。是休息室。朱雲招待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又倒了兩杯薄荷水:“今天外面怪熱的,你們先休息一下,過會我領你們看展。”說完,朱雲還拿了個果盤,朝陸月濃推了推。江倚槐很納罕地發現,朱雲居然沒對陸月濃下毒手。非但沒下毒手,還意外地關照。他小姨的“畫風”,和她的畫風截然不同,因是家族同輩裡最小的,自小被放養,豪爽似男孩子,因而見了小輩的男孩,總喜歡摸摸頭拍拍肩,倒很像個“叔叔”。哪怕是别人家的孩子,也很少會被她這樣溫柔以待的。江倚槐還沒完全從思緒裡抽出,便聽朱雲坐下來說:“我之前聽說過陸同學的。逢年過節,小孩子們在飯桌上說起學校的事,我們小槐就把你挂在嘴上……”江倚槐心裡咯噔一下,被吓得魂魄歸位:“……沒有這麼誇張吧我的姨。”陸月濃看都沒看江倚槐,他神情無虞地對着朱雲,像個溫和聽話的後輩,很有些意外地問:“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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