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黎喜歡添置家居飾品和餐具。歐式沙發上擺着與整體裝修完全不符的玩偶抱枕。在拍賣會上高價購入的波斯毯被扔進儲物間吃灰,被白絨絨直冒少女心泡泡的地毯取代了位置。櫥櫃一打開,各家奢侈品名牌送的餐具連包裝都沒拆,全部放在最底層。常被主人寵幸的餐具,按照風格整齊地放在每個櫃子裡。一眼掃過,光是喝水的杯子,都不低于一百個。大小各一用途多樣,散發着一種“我才是女主人心頭好”的高貴氣息。謝從述換下衣服沖了個澡,躺在床上。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溫知黎剛剛那句要了命的我好想你,三百六十度反複循環。被蹭過的胸膛,被摟過的腰,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氣息。小姑娘喝了酒,連指尖溫熱都醉人。“……”這他媽誰還睡得着。謝從述翻了個身,低罵一聲操,起身又去衛生間沖澡。這次換成了冷水,足足沖了半個小時才出來。謝從述扯了條浴巾裹在腰腹,頂着還在滴水的頭發走出來。睡意全無。謝從述思來想去沒個結果,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打開百度,搜索——【女人喝醉後說的話能相信嗎?】萬能百度出現了無數個相關結果,謝從述點開第一條直接看最佳答案。【要看醉的程度。其實淺醉(就是頭暈,走路稍不穩)時候的人,意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時候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到了深醉(不停的吐,無法走路)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晰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這時候說的話,能信。】醉的程度。溫知黎之前那副東倒西歪耍小脾氣的樣子,明顯醉得不輕。那就是深醉。深醉可以相信。謝從述眼神驟亮,手往下了翻了翻,又看見那個最佳答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太醉,跟平時性格已經完全相反,那可能就是神志不清說的胡話而已,當不得真。】“……”你個最佳答案怎麼說話還大喘氣呢?百度能不能靠點兒譜了。謝從述心情大起大落,不爽到極點,瞥見後面有個舉報标志,毫不猶豫點了下去。他挑了低質灌水類别,覺得還不夠精準,本着不能讓這傻貨再留在這裡禍害其他人的想法,點開說明框,寫了長達一百字的小作文。内容簡單粗暴,四個字不斷循環——【去你大爺。】——謝從述睡到半夜,被一聲巨響驚醒。像是玻璃器皿摔碎的聲音。一會兒又是一陣淩亂拖沓的腳步聲,停在了主卧門口,接着一聲悶響。溫知黎酒意未散,渾身無力跌坐在地闆上,往後仰腦袋又磕到門上,清脆地一聲,生疼生疼的。溫知黎擡手捂着自己的後腦勺,低頭抱怨:“痛……什麼這麼硬……”謝從述按捺住脾氣,下床開門,溫知黎跟沒骨頭似的往後倒,直接靠在了男人的小腿上。謝從述有保持健身的習慣,身材有料。溫知黎靠了幾秒,被謝從述小腿的骨頭和肌肉磕得難受,小脾氣上來,還挑三揀四上了:“不舒服,換一個。”謝從述站着俯視她,這個姿态奇怪又暧昧,惹人遐想。溫知黎今天穿的吊帶連衣裙,裙擺薄紗材質帶白色蕾絲,特别仙兒。這種款式的裙子穿不好就是活脫脫一個剛從地裡爬出來的鄉村土老帽。但溫知黎明顯沒有這種顧慮。裙子很襯她的氣質膚色,美得不可方物。謝從述不知道她在客房的睡姿是多差勁。吊帶跨到了手肘處,胸口随呼吸起伏,隐約可見中間那道妩媚線條……行吧。前女友依舊是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完全踩在他的審美點上。分毫不差。謝從述蹲下來,與她對視:“溫知黎,看着我。”溫知黎睜開眼,腦子發暈,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在旋轉,包括謝從述。謝從述捏她的下巴,湊上前去:“我是誰?”溫知黎不滿,絲毫不吃虧,也伸手捧住謝從述的臉,還順帶捏了兩下,兀自笑起來:“你長得真……真像阿述……”謝從述眼神晦暗不明,問:“阿述是誰?”溫知黎還是笑:“阿述是我的。”謝從述:“沒問你是誰的,問你是誰。”話有點兒繞,對于小酒鬼來說算是超綱,溫知黎想了半天,開口還是那句話:“阿述是我的。”謝從述崩潰:“是誰?”溫知黎聲音拔高,差點把謝從述的浴巾扯掉:“我的!還要說幾次,你個大傻逼!是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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