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玦攬過一抹雲,遮住了他們的身影。他輕拍雲淵顫抖的肩膀,始終沒有說什麼。天界尊卑分明,連小仙與上仙都隔着十萬八千裡的距離。玉衡當年執意娶了一個小仙,已遭人背後指指點點數百年。如今,他的南栖卻連一個小仙的位置都沒有。妖與仙,又該跨越多少困難才能許下成婚的諾言?蒼玦心中如明鏡,明白自己不該停下腳步,更不該歇息。他應立下更多戰功,就如同玉衡上仙一樣,這樣才能将南栖護得更好。耳畔有風拂過,蒼玦語氣平淡,不知是對雲淵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世道總有艱難,抱怨無用,一一克服便是。”這是蒼玦自小便懂得的道理。琅弈閣中日升月落,數月又過。南栖在沒有蒼玦的日子裡,将整個藏書閣的書卷都看了一遍。該熟讀的,該背記下來的,一本都沒落下。以至于千梓在陪他讀書時,手裡拿着的《仙草典籍》很快就吸引了南栖的注意力。這本書他還未看過,見着着實新奇,隻是不知是誰将書卷中的《鳳凰草》一篇撕掉了幾頁。南栖可惜道:“書是本好書,就是之前看的人不愛惜。”千梓為南栖斟茶:“方才奴婢看這本書看癡了,還好茶還暖着。今夜也差不多了,公子該歇息了。”“我還想再看一會兒,千梓,你先去睡吧。”“那公子也要早些歇下。”話罷,她将書放在南栖身前的桌案上,翻開的那一頁,正是殘缺了幾頁的“鳳凰草”。經由長沂峰鳳凰屍骨一事,南栖對“鳳凰”二字極為敏感。他湊近燭火,翻閱了幾頁。可僅僅是龍族-陸“辰山?那你去哪?”南栖雙手抵在胸前,隔開了蒼玦。他漲紅了臉,焦急問道:“你去多久?”“少則一年,多則數年。”蒼玦聲調低沉,“魔君溯玖繼位後,三番兩次在衡水河岸生事,與天界已經對峙多年。天帝需要一個得力的人去領兵,我請命了。”南栖不願了,執拗地揪緊蒼玦的手:“我和你一起去!”蒼玦反握住他的手,聽似溫柔,聲音中卻是透着一股不允違逆的意思:“不許胡鬧。”他将這四個字說得十分冷清,害得南栖接下去的話統統卡在喉嚨裡,壓根蹦不出來。燭火微微,南栖的衣衫帶子散開了,松垮的衣衫挂在消瘦的身子上,空蕩蕩地露出胸前一顆。蒼玦的指腹抹掉了南栖挂在睫毛上的淚珠子,他早已為他找了一個安身之處:“今日一早,我已拜托過道遠上仙,讓你接下來去辰山學習仙術。你跟着他,可以學到許多羅兒教不了你的東西,有助于你領悟仙道。再者,辰山有道遠上仙坐鎮,更有屏障相護,便連天帝都輕易進不去,你在那裡也會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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