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走不出的故土塵煙
文駿青追日
一
這裡曾是一片肥實的皇天後土。
肥實得多少年以來沒有誰不為觸摸這松柏如林的高丘和浩繁的博物陳列而感喟。陽光從太公湖冉冉升起自清晨一直到閑散的傍晚。這片沉靜着恬睡的土地保持着安詳的姿勢。我看到的如陣的麥田齊刷刷地分布着,似那正在移動着的時間。遠處,村落裡飄來的一抹輕煙,若隐若現地訴說着這田園牧歌般的今天。
我目之所及,是一個“富冠海内”的所在。
走進齊國曆史博物館,我為眼前的一切所感動。宮殿宏偉華麗,街衢條理俨然,尋常百姓的院落桃花争豔,繁華街道上車水馬龍,乘騎的、駕車的、荷擔的,趕路的熙熙攘攘;正如所記“車毂擊,人肩摩,……”。
我輕輕地邁過這凝固着曆史時空,腳步拘謹緩慢。
我知道在腳下的寶地藏着一種鮮為人知的陳述方式,在暖暖的陽光下傾囊相授。
臨淄,是哪個霸主的代詞,或是一片土的名字?
從小我就被你的魅力吸引,我小心地收藏,把你的名字刻在心裡,雖然我離你很近又很遠。
遙望與追思随時泛起一絲絲漣漪。
二
高速公路将這片土地劃出了一聲驚歎,我想或許更多的是傷痕。
在這片土地上穿行,隻為了聆聽曾經車輪滾滾馬嘶鳴。目光所觸是殉馬坑。臨淄殉馬坑是中國三大殉馬勝迹之一,以其真馬之殉,具有西安陶馬、徐州銅馬所不備的獨特價值而備受矚目。
這裡排列着馬骨分兩行,頭骨一律朝外,身骨一律側卧,作昂首奔跑狀,前後疊壓,井然有序,場面十分壯觀,排列在最前面的5匹馬頸部系銅鈴,呈戰前的威武姿态。多達六百匹,殉馬數量之多,規模之大,堪稱世界之冠。
從殉馬的列列白骨我油然想到了“田忌賽馬”故事。一個曾鬥智鬥勇的真實,我知道這絕不是一場簡單的勝利。
三
這裡物華天寶,人傑地靈。
一座座高丘,如同矗立在曆史河岸的青山,将風流和遺恨代代相傳。
我曾在管仲墓前祭拜,為管鮑之交的故事而一再感歎,想如今哪有鮑叔牙這等胸懷,甘心讓賢。
我在孔子聞韶處恻聽繞梁三日的邵樂,試想這天籁之音有何等的魔力讓孔聖人三月不知肉味?
稷下學宮的文人墨客,若那過往的雲煙,哪裡還有抹不去的殘痕?
步入遄台,我看到它依然巋立于野,雖曆經兩千多年大風霜雪雨,仍一片蒼翠。登台眺望,故城遺址盡入眼底,頓有“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感觸,試想多少王侯将相的故事随着淄江不息的河水東逝,恰如塵埃落定。
我的靜默此時比歎息要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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