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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姬恪似乎才緩過勁，咬牙道：&ldo;蘇慎言被救活了。&rdo;蘇婉之蹲□，手緩緩握住匕首，血液太滑，她的手掌上已經浸透了姬恪的血。看着姬恪的眼睛，她慢慢說：&ldo;姬恪，你讓我怎麼相信你？&rdo;姬恪迅速的閉了一下眼睛，甜腥的滋味在口中翻滾，艱難道：&ldo;書桌下，那是蘇慎言随身攜帶的，也是蘇婉之親手刻的，在右下角有一個很小的缺口。一瞬間的狂喜後，蘇婉之慢慢冷靜下來，這是蘇慎言寫的，可是……&ldo;為什麼蘇慎言對外說他死了？&rdo;她冷冷問姬恪。姬恪閉着眼喘息，聽見蘇婉之的聲音，輕聲回答：&ldo;說來話長，但确實事出有因。&rdo;握着信，手裡的鮮血沾染上信紙，手指攥緊，信紙幾乎被揉破。她擡頭，看着姬恪，血已經整個染紅了他的肩頭，原本挺直的背脊也漸漸因為痛苦彎曲。哆嗦了兩下唇，她強自鎮靜地問：&ldo;你告訴我這個，是不想讓我殺了你？&rdo;姬恪想回答她，剛張口，忽然俯低身體，從c黃下抽出一個木盆，張口便吐出一口血，黏稠的血液鮮紅欲滴，一時間蘇婉之竟然不敢去看，猛然别過頭。吐過後姬恪像是好了一些，将盆推進，用挂在c黃頭的濕巾擦淨唇角的血，對蘇婉之虛弱笑笑：&ldo;吓到你了？&rdo;轉回頭，蘇婉之看着姬恪，說不上的滋味。見到姬恪吐血的瞬間，她真的被震了一下。她知道姬恪這次隻怕病的不輕，可是沒想過居然已經這麼嚴重了……那條挂在c黃頭的濕巾一側已經滿是鮮血了，隻是姬恪交疊在一起，她才沒有注意到。此時姬恪的臉仿佛比剛才又白上了三分，明明剛才已經是紙白了……心口處忽然覺得疼。想想姬恪的婚禮，想想姬恪的絕情，想想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蘇婉之強迫自己忽略掉那種心疼。&ldo;沒有，沒吓到。&rdo;姬恪仍是笑，風輕雲淡又溫和如水：&ldo;之前是礙于約定，才不能說，現在……我都快死了，約定什麼，已經不重要了。&rdo;&ldo;所以……如果你還想來殺，就殺了我罷。&rdo;他笑得那般平靜，幾乎讓蘇婉之想起在明都相處時，那個總是溫柔和善體貼入微的齊王殿下。但卻瞬間讓蘇婉之覺得憎惡，是的，那都是謊言，都是假的，都是欺騙！蘇婉之的手又一次摸上了染血的匕首。低低道：&ldo;如果我殺了你，你的皇位呢？你不想要皇位了麼？你不是還為了那個位置娶了王蕭月？怎麼，這麼輕易就放手了？&rdo;姬恪垂眸：&ldo;親沒有結成，以後也不會有機會。&rdo;&ldo;為什麼？&rdo;姬恪低笑，大約是口腔中的血液潤澤，他的聲音不再那麼沙啞，似呢喃也似自言自語：&ldo;已經如此了，我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去娶一個自己并不喜歡的女人？&rdo;這幾乎不像是姬恪說出的話。蘇婉之又一次震了震，血液依然從姬恪的肩膀流淌而出，潺潺不絕，血河般流淌。至此，她才真的覺得，姬恪大約是真的不在乎生死了。這樣苒弱的身體，就算他撐到了登基為帝，也做不了多少日子。可是……蘇婉之用舌潤了潤唇：&ldo;姬恪，這和我都沒有關系了，我隻是想為自己讨份公平而已，殺與不殺你，以後我們都不會有交集了。&rdo;姬恪霍然擡頭，蒼白的面容襯得那雙漆黑的眸子越發黑得深沉，如濃墨渲染的黑夜，深不見底。&ldo;蘇婉之，你要嫁給計蒙？&rdo;毫不猶豫，蘇婉之回答：&ldo;是的。&rdo;又低頭咳了兩聲，姬恪輕聲問：&ldo;你可不可以不嫁給他？&rdo;這其實不是姬恪第一次說這句話，蘇婉之憶起謝宇似乎也曾經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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