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來的。你,還有那個高個子的你們倆都是,而且,你們結婚了。”林遙蹙蹙眉,“我不認為你是看到我們的婚戒才确定這一點。”“你們之間的感覺吧。”韓棟說了幾句話,也不像方才那麼緊張了。他轉回身,看了林瑤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林遙觀察着韓棟,幾秒後,他無奈地說:“趕緊洗澡!”水嘩嘩地流着,在下面沖刷着的韓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很快,他高高昂起頭,任由水落在臉上。林遙對光着身子的男子毫無興趣,不是他們家爺們,他真的沒有以觀賞角度去看韓棟。即便如此,林遙還是看的仔細。韓棟很瘦,個子不高,撐死也就一百七十公分。他的手因為清洗過後而顯露出原本的膚色。很白,手指修長;他的背脊微微有些彎曲,脊椎骨透過薄薄的皮膚顯出一節一節的形狀。忽然,韓棟回了頭……他已經洗過了頭發,額前的發全部攏了上去,露出幹淨的一張臉。眼睛不大,無神;鼻子筆挺,嘴巴圓潤。如果忽略那雙無神的眼睛,這會是一張很讨喜的娃娃臉。林遙的目光淡然地跟韓棟的眼神對上,兩廂無話,隻是看着。韓棟似乎已經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一個同性戀的面前,他甚至敢于提問,“你們說我殺了人,為什麼?”“是請你來協助調查,并沒有定你的罪。”“為什麼?”韓棟執着地問,“我想知道找我的理由。”“理由啊。”林遙低下頭繼續看雜志,貌似很随意地說,“本月15号的淩晨01:00-02:00之間你在哪裡?做什麼?”“在家,睡覺。”韓棟想都不想的回答,“我到了晚上八點以後不會出門的,常年都這樣。”“有人證麼?”“我的主治醫師吧。”他不肯定地說,“我在電腦上做翻譯工作。工作的時候會開着聊天軟件,連續半個月我都看到他在線,我也是在線狀态。我看到他,我想,他也看到我。”“這個做不得證據。”“那我沒辦法了。”林遙始終沒有再擡頭看他,聽他不冷不熱地一句話,林遙聳聳肩,“快洗。”把洗完澡的韓棟送回審訊室,林遙一轉身出去了。他抓住走個對面的葛東明,質問:“田野呢?怎麼不叫他來審?”不說這事可能葛東明還真把田野忘了,林遙這麼一提,他來了脾氣,“你說呢?你把樊博士氣的到組裡來投訴,我不找個好人給她,她能善罷甘休?”“田野去了v市?”“你和司徒到王铮家之前他就動身了。”說着,戳了戳林遙的腦門,“你就仗着有司徒給你撐腰使勁鬧吧。”“我什麼時候指着他了?”林遙不忿地反駁,“再說了,你不也是拿他當免費勞工使喚,你算算,這都幾年了?”某人尴尬地撓撓鼻子,說你們繼續鬧騰,趕緊把這案子鬧騰明白了最好。林遙跟在葛東明身後一個勁兒偷笑,擡頭間,剛好跟韓棟的眼睛對上。林遙忽然發現,韓棟似乎無視了葛東明,隻看見了自己。按照司徒彥給的建議,葛東明需要先問幾個不想管的問題。他打開記錄本,看着洗過澡仿佛脫胎換骨的韓棟,問道:“你以前在哪裡工作,工作了多久失業的?因為什麼失業?”“失業有三年多了。”韓棟說,“之前在盛茂科技有限公司當文員,就是整理一些資料的工作。後來他們公司裁員,我就失業了。”坐在葛東明身邊的譚甯,立刻在互聯網上查詢這個科技有限公司,結果卻發現這家公司于兩年前破産倒閉。查不查?哪去查?一堆麻煩。林遙問韓棟:“你的經濟來源隻有翻譯麼?平時都跟哪些出版社有業務往來?”“挺多的。”韓棟一口氣報出六七家出版社,但是連編輯的名字都說不出來。隻說,那些編輯都是在聊天軟件上跟他聯系,用的也都是網名。這個更麻煩,林遙隻有耐心地記下些古怪的網名,安排其他人去調查一下。估計時間不會很快。林遙又問:“15号晚上零點到一點之間,你還在上網麼?”韓棟回答:“零點還在,零點十幾分下線了。下半夜我的神智不怎麼清醒,怕弄錯工作,所以就下了。”“在線過程中,有跟誰聊天麼?頻繁的。”“有吧。我記得不清楚。你們可以去查我的聊天記錄。”那邊的譚甯已經用韓棟的号碼登錄,好家夥,好友全滿狀态,最近聯系人更多。電腦右下角的标示滴滴滴往外蹦,光是聽提示音都覺得幾乎耳鳴。林遙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索性換了一個與案件毫無關系的問題,“你知道麼?從下月一号開始無業人員的低保多了四道手續,審核特别麻煩。官方說法是打着低保騙政府的人太多,需要謹慎一點。你覺得這麼做,誰受益?”這是什麼問題?韓棟糊塗了,他那雙無神的眼終于露出不解的目光,看着林遙好半天,才說:“我,我不拿低保。”“我知道你不拿。”林遙說,“我隻是問你,你覺得這麼麻煩的規定下,誰最受益?”“誰?”韓棟為難了,他想了很久,才說,“老百姓吧。”林遙輕輕地哦了一聲。桌子底下踩踩葛東明的腳,暗示他:你繼續。葛東明繼續審問韓棟的時候,林遙幾乎沒怎麼開口,他仔仔細細地觀察着韓棟。發現,這人的眼睛裡似乎有了些“内容”,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是的,自從自己那無厘頭一樣的問題之後,韓棟的心活了。林遙裝作口渴的樣子離開了審訊室,走到隔壁的監控室裡。司徒彥一直坐在監控室裡看着韓棟的一舉一動,發現林遙進來,他笑着豎起大拇指,“那個問題不錯。話說,這種信口開河的詢問方式,我以為司徒更擅長。”“老實人騙人一騙一個準兒。”林遙打打趣着。随即,他的臉色一正,“以你看,我騙到韓棟了麼?”“不好說。”司徒彥搖搖頭,“目前來看,他很有可能是王铮案的兇手。他過于在乎你那個假問題,因此而在心裡産生了動搖。”林遙有些疑問,卻又抓不住要領,隻好直白地跟司徒彥說:“我怎麼覺得他更像是姚志案的兇手。”司徒彥誇張地笑了笑,遂正經了些。他說:“你要知道,姚志案的兇手根本不在乎這個社會,更不會在乎低保到底會有什麼變化,以及誰才是受益者。如果你真想聽我一句實話,我倒是覺得不管韓棟說什麼都是錯的,隻要他開口,就必然會露出馬腳。”司徒彥明确指出韓棟在回答林遙的問題上說了謊。但是,林遙至始至終的目的司徒彥都沒有揣摩出真正的用意。林遙坐在司徒彥身邊,看似有些慵懶。他知道,此刻,司徒彥雖然沒看着自己,但是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的身上。那種嚣張的關注又回來了,不刻意掩飾,恰到好處,所以,林遙才沒辦法真正接受這位新搭檔。或許,司徒彥自認為很了解他林遙,可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家爺們之外,還有誰會對自己了如指掌呢?想到司徒彥對自己懷着不明的态度,無法探究的目的,林遙的心裡就跟窩了團火似地難受。他瞥了眼司徒彥,笑道:“問題是假的,出發點是假的,結論自然也是假的。不管他回答什麼,都可以用兩種結果解釋。所以,他的回答不重要,而我想要的就是你那句話。”“我的哪句話?”“你慢慢想,我還有事,先走了。”在司徒彥怔愣之時,林遙哼着小曲離開了監控室。對韓棟怎麼處理,葛東明很為難。林遙幹脆勸他,放了吧。咱們現在要證據沒證據,要線索沒線索,你憑什麼扣着人家?葛東明覺得是這個理兒,但心裡還是别扭着,不想放人。林遙輕松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你着急,我也急,可能我比你還急,但這不是急就能解決的事,對吧?先把人放了吧,安排幾個人監視他。”韓棟在臨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林遙好幾眼,林遙忍不住樂了。他想起司徒說過:你吧,特别容易招惹不正常的二貨。比方說我。一旁正在啃黃瓜的胡苗瞧見林遙的笑臉,問他,你笑什麼呢?林遙低下頭,忽覺有點不好意思。“救命!大哥你别這樣,我可受不了你這種硬漢子害羞。”胡苗誇張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讨厭,小心髒噗噗直跳。林遙白了眼胡苗,笑道:“韓棟的家去過了?““嗯,這不剛回來嘛。他那家,我跟永斌都勘察過了,包括每一個角落。永斌哥還順便綁架了他家的幾隻蟑螂。”“呃,永斌的嗜好真是越來越重口了。”林遙跟着打趣,“結果呢?”“不知道。永斌哥的實驗才剛剛開始,要等幾天才有結果吧。幹嘛,你着急啊?”林遙心說:廢話,除了你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大家都着急。你沒見着組長的臉上都是火疖子了?“胡苗,韓棟的衛生間你看過沒有。我是說,嗯,地漏裡沒有沒有發現值得你納悶的東西?”“沒有哦。”胡苗繼續啃着手裡的黃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是沒辦法像你們那樣思考問題,我隻做我份内的工作。所以呢,我告訴你哈,以我的工作角度分析韓棟家,那裡沒有任何異常。當然了,我會寫一份詳細的報告給你們的,最遲今天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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