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身圓潤澄淨,淡光時隐時現,透出屬于道者的綿綿氣息,赤炎接過去看了看,說:「這是上古神器,有定魂之效,裡面有修道者的靈魄,是那隻貓,受了天雷之擊,要是沒有法珠定魂,他靈體早散了。」聶行風記得以前鬼婆婆叫它乾坤珠,可以憑它穿梭陰陽乾坤,沒想到它還有定魂的法力,忙問:「小白會不會有事?」「死是死不了,不過他受了重傷,現在抱元歸一,靠神器靈氣渡劫,短期内是無法恢複的。」空間彌漫着聶行風熟悉的陰暗氣息,有個模糊影像在眼前隐隐浮動,他似乎覺察到了那是誰,卻又無法真正抓住那份直覺,按着霍離手機上的滾動鍵,他眼中浮出複雜的神色。赤炎擔心兒子安危,準備順他們的氣息追去,聶行風想跟他一起去,被他攔住了。「您神力尚未完全恢複,還是莫要犯險,而且,您與張玄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若是延遲,隻怕他會擔心,如果我救了小狐,會立刻跟您聯系。」想想自己不會法術,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聶行風同意了赤炎的建議,和他分開後,在路邊叫了輛計程車,來到心酒吧。酒吧不大,霓虹招牌上閃爍着的紫色淡光在夜下顯得有幾分妖異,聶行風剛走進去,就冷不防打了個寒顫。空氣裡流淌着很濃的陰氣,歡騰氣氛掩不住内裡的森寒,音樂詭異而暧昧,許多魑魅魍魉擁擠其中,形象難看就不說了,還明目張膽的在人群中穿梭;英俊的調酒師在吧台裡靈活地轉動着酒器,台前有兩個女人正看得起勁兒,卻看不到調酒師轉動的手是赤裸裸的白骨。聶行風感到後背升起寒氣,見他把調好的酒遞給那兩個女人,忙沖上前,劈手打翻了酒杯。「不能喝!」女人詫異地轉頭看他,還以為碰到了醉鬼,調酒師卻不動聲色,沖裡面打了個響指,說:「這裡有客人喝醉了,你們招呼一下。」奔過來的是兩個壯實大漢,揪住聶行風就往外拖,見他們是人,聶行風沒多話,随他們離開,在來到僻靜走廊後突然出手,一人一拳,輕易将他們撂倒在地,跟着迅速閃進走廊盡頭的房間。那是間普通辦公室,要說有什麼詭異,就是兩壁都挂着高達天花闆的大鏡子,令房間陰氣很重。鏡框邊緣雕有繁瑣花紋,像某種圖騰,鏡旁桌上擺放着一個紅陶木雕,鬼面青墨猙獰,頭頂正中豎有錐形犄角,揚起的左手擎着一面墨色銅鏡,騎在一隻虎面犬身的青綠怪獸身上。這塑像很面熟,聶行風伸手去摸木雕,碰觸下手指一顫,像是被燒灼般,疼痛順指尖迅速傳向全身,原本一直在腦海裡遊離不定的畫面更加清晰,然後一點點接續起來,構成完整的記憶。黑暗如帷幕落下,瞬間将他籠罩,随即一道光亮劃破暗夜。狄熾,不,他不叫狄熾,而是另外一個人,魔一樣的存在,在許多年以前,他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記憶裡。痛恨的、憎惡的,還帶着無邊殺機的感覺,是父母出車禍的那瞬間……「帥哥,看夠了沒有?」身後突然想起的問話打斷了聶行風的思緒,他急忙回頭,沒等看清對方的模樣,冷風傳來,放在旁邊的一個青瓷花瓶朝他面前猛地砸來。聶行風倉促閃過,對面的茶幾卻像通靈一樣,平移着向他撞來,把他卡在了牆角,空中漂浮着數個鬼影,沖他不懷好意地咭咭獰笑:「你好奇心這麼重,不如加入我們好了。」聶行風被茶幾狠狠頂住,鬼影們猙獰着撲上,卻被他背後瞬間射出的金光擊散了。恢弘光芒圍照四空,把聶行風自己也震住了,忙趁機推開茶幾,跑出房間,誰知門剛推開,就看到走廊上魑魅重重,嘶叫着一齊向他攻來。一群鬼圍攻一個人,這些鬼還真不講道義,不過這時候聶行風顧不得跟鬼聊天,鐵拳連揮,把近前幾隻倒黴鬼擊飛,趁機跑進酒吧大廳。大廳裡依舊歌舞歡騰,客人似乎比剛才更多,聶行風剛進去,迎面就看到幾張熟悉面孔。真的很熟悉,照他跟張玄出事或惹事的頻率來說,不認識這幫重案組的警察那才叫奇怪呢,雖然他們現在都是便衣,還打扮得很花俏。對方也看到了他,忽然想起剛才鬼魂叫自己帥哥,聶行風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果然,幾名警察的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有人大喊:「站住!」是魏正義的示警,聶行風心一凜,跟着就看到有兩個陌生面孔的男人奔過來,前有狼,後有鬼,他急忙拐進旁邊的過道,好在酒吧裡人很多,暫時擋住了警察的追蹤。聶行風順過道跑進去,就聽身後傳來槍響,熱鬧喧騰頓時變成了驚叫雜亂,魏正義大叫:「該死,誰讓你們開槍的?都住手!」沒人聽他指揮,又是接連幾聲槍響,聶行風隻覺胳膊一麻,被子彈射中了,他忍痛跑到走廊盡頭,拉開後窗,翻身跳出去。後巷寂靜,前路分成幾條岔口,聶行風随便折進其中一條胡同,跑出一段路,聽後面沒人追來,才靠牆站住,松開握傷口的手,發現手臂被射穿了,鮮血汩汩流下,将衣袖染得殷紅。疼痛襲來,聶行風抽了口氣,想到赤炎說的那番話,他重新用手捂住傷口,自嘲道:「如果我真是天神,應該可以治好自己的傷吧?」沒對自己有自愈能力抱太大希望,手掌按在傷口上,心中想着止血的念頭,就見有淡淡金光在指縫中閃過,時隐時現,等光暗下來時,胳膊已經不痛了。聶行風詫異地移開手掌,發現傷口居然真的自行愈合了,要不是衣袖上還留着那個彈孔,他真的以為自己剛才記憶錯亂,誤認為自己受了傷。恍惚想起幼年的那場車禍,還有後來自己瘋狂飙車的各種經曆,每每與死亡擦肩而過,卻沒有半點兒傷痕留下,這一切,也許不是自己運氣好,而是根本就死不了。他跟張玄一樣,擁有不死之身,是傳說中的殺伐之神……後面傳來腳步聲,聶行風忙躲到胡同口堆放的雜物後面,很快,警察們追了上來,有人正好立在聶行風前方,四目相對,兩人都同時一愣。是楚楓,他也是負責重案的,他跟魏正義同時出馬,聶行風感覺出這起案子的嚴重性。「頭兒,有沒有看到人?」常青跑過來問,當看到躲在黑暗中的聶行風時,一遲疑,腳步刹住了。「沒人,跑得還挺快,魏正義帶人去前面包抄了,你們也跟去看看,注意着點兒,别讓二組那幫白癡再開槍!」楚楓的手有意無意往右指,指揮警察們去捉人,然後拉常青離開,等他們走遠了,聶行風才站起身,往左邊巷口跑去。昏暗小巷裡晃晃悠悠漂移着衆多鬼影,不過一靠近聶行風,就被迅速震開,他身上的罡氣正在慢慢複蘇,雖然不能完全運用自如,卻已經不再懼怕普通陰魂的戾氣。剛才警察一定是受了魑魅的蠱惑,才敢在人群中開槍,能令魑魅陰魂惟命是從,是黑暗之魔的陰力在作祟,為什麼他的力量會突然變得這麼強大?聶行風跑出小巷,巷外連着大馬路,來往車流多了起來,他剛想揮手叫計程車,忽覺身後冷風拂來,有人将槍口頂在了他的後腦上,喝道:「不許動!」聶行風沒回頭,頭一偏,避開槍口,手已握住對方的槍管,令他無法扣扳機,側身去看,是個陌生面孔的中年刑警,眼神墨般的深暗,閃爍着嫉惡如仇到幾近瘋狂的光芒,顯然,他跟陳恺一樣,被蠱惑了。仇恨,可以成百倍增加;正義,也能成百倍增加,跟自己不熟且正義感頗強的人,是被蠱惑的最佳對象。「你敢襲警,我一定将你繩之于法!」刑警恨恨道。聶行風笑了,鐵拳毫不猶豫地揮過去,輕松道:「抓我?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其它警察聞聲追了過來,暗夜中傳來扣扳機的聲音,聶行風忙閃身躲避,跟着一輛警車發瘋一樣撞來,把他逼進馬路,車燈晃過,他看到開車的刑警眼中墨深冷酷的瞳色。後面突然響起尖銳的引擎聲,一輛銀輝跑車像掙脫槍身束縛的銀彈,劃破夜的黑暗,飛速駛近,将警車撞開後,繼而一個漂亮的半旋,穩穩停在了聶行風身側。車門自動打開,張玄沖他一搖頭,「上車!」聶行風跳上車,車門尚未帶緊,跑車已一溜煙的飙了出去,把那個被撞凹的倒黴警車遠遠甩到了後面。「世事真無常啊,一夜之間,堂堂聶氏總裁成了緝捕要犯,做你的助理危險指數飙升,看來回頭我得多買幾份保險才行。」張玄調侃着,腳下卻絲毫不含糊,油門踩得死緊,車速指針劃着漂亮的半弧,将其它車輛不斷甩向後方。聶行風靠在座位上喘氣,剛才被警察和鬼一起追,說不疲于奔命是假的,又不能真跟那幫警察動手,要不是張玄及時趕到,他都不知該怎麼逃脫。沒得到回答,張玄瞥了一眼聶行風,目光在掠過他沾滿血迹的衣袖後,秀眉皺起,問:「你受傷了?被陳恺刺的傷口重不重?」「都愈合了,沒事。」緩過來,聶行風四下看看,「這好像是我的車。」「是啊,我的車剛買不久,撞爛會心疼啦。」張玄滿不在乎地說。還真像小神棍說的話,聶行風很無奈,「跟你約好七點,你怎麼現在才來?再晚一會兒,你直接去警署探監算了。」「我被警察纏住了,走不開。陳議員一家被殺,這件事鬧得很大,警方把重案組的精英都借調過來,專門負責這件案子,連爺爺的行動都被監視了。」「爺爺好嗎?他知道睿庭的事,有沒有說什麼?」一陣沉默後,張玄道:「爺爺很好,說相信睿庭一定能撐過來,他擔心的反而是你,後來聽磬叔說你沒事,他老人家才放心。」張玄與帝蚩不同,他跟聶行風相處了那麼久,就算不蔔卦,單靠感覺也能輕易找到聶行風,不過這一點他沒對帝蚩說,他們之間隻是利用關系,帝蚩要的是聶行風身上的五帝神力,而他要的則是聶行風的命,可是……側頭看看臉上略帶倦意的人,張玄眼神有些複雜,剛才他本可以再多看會兒好戲,在黑暗中冷嘲聶行風狼狽的樣子,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沒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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