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把誤會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張玄伸手攥住男人的手指,男人借力一跳,站了起來,兩人正面相對,張玄發現為什麼自己剛才會覺得他摔得有個性了,這個人不是演員就是模特兒,常站在鎂光燈下的人氣質是不一樣的,即便他的衣着是那麼的普通。男人晃晃腦袋,像是要把剛才震暈的神智晃醒似的,但晃動牽扯了腰部,疼痛從後背傳向腰間,他急忙伸手捂住,張玄看到了,問:「很痛?」「沒事沒事,這幾天都在痛,可能是我工作時不小心撞的,不關你的事。」怕張玄在意,男子馬上站直了腰闆,很熱情地跟他握了下手,說:「你好,請問你是傅燕文先生嗎?」張玄攥住男人的手還沒有松開,就這樣跟他握了手,面對男人的熱情,他眉頭挑挑,把手放開了,說:「很遺憾地告訴你,我姓張,你找錯人了。」「欸?」男人很吃驚,拿出手機查找路線,說:「可是他們跟我說傅先生就住在這裡啊,這附近沒有其他住家,應該不會搞錯的。」「那也未必,」張玄指指房子裡的擺設,提醒:「你看,這裡根本不像有人在居住。」确實,跟荒屋相比,房子算是整潔,但離居家的水準還差太遠了,連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沒有,男人看了看,在發現這個事實後,有些失望,說:「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我還特意大老遠的跑來呢,啊對了……」他饒有興趣地打量張玄,張玄的長相很容易給不熟悉他的人建立好感,也會錯認為他很好接近,于是男子問:「你是不是也是來請傅先生算命的?結果走錯了路?」張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這輩子隻有他給别人算命,什麼時候輪到别人來算他的命?不過男人出現得太古怪,他按捺不住好奇,說:「不是,我是來訪友的,這本來是他的家。你說的傅燕文又是什麼人?」「是易學大師,他的算蔔問卦很靈驗,天文地理無一不曉……」張玄噗哧笑了,什麼易學大師?說白了就是騙子,撇撇嘴,接下去,「乾坤陰陽無一不知,畫符驅邪,念咒招福,愛情事業健康财運,隻要錢到位,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啊啊啊!」男人更加驚異地看他,叫道:「你也聽說過傅大師?」「不認識,不過這些話隻要是做這行的人都會說,」這種制式例句他三歲就背得滾瓜爛熟了,張玄小聲嘟囔:「要是連這種忽悠人的話都不會說,那根本不算一個合格的天師。」舊地重遊沒給張玄帶來什麼新的靈感,他依然不知道自己當年殺人的動機,比起這個,房子裡散發出的怪異罡氣倒更讓他在意,這是他幼年生活過的地方,院子裡還有師父親手布下的法陣,居然敢有人破壞,光是這一點就不可原諒,而男人唐突的出現也很奇怪,反正無事,他原本打算祭奠兼查真相的念頭一轉,決定先把目前出現的問題解決一下。兩人走出小院,夕陽已經落山了,天色漸暗,男人跟張玄并行,好奇地問:「你造訪的朋友也是易學高手?」「是,他是最厲害的。」「是不是高人都喜歡住在這種荒郊野外呢,想拜訪都很難找到啊,隻能明天再來找找看了。」男人嘟囔着搖搖頭,表示無法理解,看得出他雖然穿着正統,但實際年齡并不太大,兩人沿小徑回到馬路上,張玄來到自己停放的車前,見男人左右張望,準備繼續往前走,他開口叫住了。「你要去哪?我送你。」「不用了,謝謝,」被邀請,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微笑在他臉頰上點綴出兩個小酒窩,看上去年紀又小了很多,他指指前面,說:「那邊就有車站,我步行過去等車就好。」「這麼晚了,荒郊野外的,你能坐的隻能是鬼車了。」張玄順着男子手指的方向,勉強看到那裡有個小小的站點,不過都這個時候了,有車來那才叫活見鬼,見男子猶豫,他擺了下頭,說:「來吧,就當是我剛才摔你的賠禮好了。」「那謝謝啦。」可能也看出搭不到車,男人沒再客氣,跳到了副駕駛座上,他關車門時,張玄看到他左手一亮,是尾戒閃爍出的光芒,雕刻簡單的純銀指環,但光卻是墨黑色的,很邪氣的黑,在無形中蓋過了周圍的黑暗。不自覺的,張玄的眼眸也掃過自己的尾戒,黑銀兩道盤蛇緊緊繞在一起,扣在他的小指上,像某種禁咒,又像是護身符,跟他形影相随。他心中一動,就聽男子說:「不打不相識,我叫鐘魁。」剛浮起的思緒被成功打斷了,張玄再次嗆到,轉頭上下打量他,「不會是那個捉鬼的……鐘馗?」「不不,是魁星魁梧的魁。」「喔,花魁的魁。」「……」鐘魁笑得有些尴尬,「這樣解釋也沒錯了,你呢?」「張玄。」張玄把車開動起來,眼眸時不時掃過鐘魁的小指,不知為什麼,他對那個墨黑尾戒有點在意,說:「很少有年輕人像你這麼信命的,是不是有什麼不順遂的事?」「那倒沒有,其實是朋友介紹的,說傅先生很靈驗,連前生今生都能看到,我就好奇,想去看看……」說話時,鐘魁眼睛亮晶晶的,以張玄常年信口開河的經驗,馬上就判斷出鐘魁沒說真話,不過他很健談,不一會兒功夫,就告訴張玄說自己是星晖專業模特兒經紀公司分部的簽約模特兒,這次是趁工作空檔出來的,還在郊區訂了旅館,本來是打算拜訪完傅燕文後,當晚就不回去了,沒想到撲了個空。等快到旅館時,張玄對鐘魁的職業身分還有個性已經很了解了,說:「星晖很大啊,能做他們的簽約模特兒,你真厲害。」「才簽約沒多久,以前人體模特兒,平面模特兒我都做過的,我個子不是很高,其實不太适合做時裝模特兒,都是朋友幫忙。」鐘魁的眼睛又亮了起來,看得出這個朋友對他來說意義不凡,他打量着張玄,說:「你條件也很不錯啊,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同行呢。」「免了,做模特兒很累的。」而且沒自由,還要時刻注意飲食什麼的,哪有偵探和天師這種工作随意?在這方面,張玄對自己的懶惰個性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車開到了旅館門前,張玄沒地方住,順便也給自己訂了一間房,就在鐘魁的隔壁,已過了就餐時間,兩人在外面的販賣部買了面包飲料,就當是晚餐了。買好東西,張玄提着購物袋回到二樓客房,才進房間,迎面就覺冷風撲來,旅館後面靠着山陰,夜又深了,不開燈,房裡什麼都看不到,他摸黑按開照明開關走進去,看到窗棂天花闆一些地方貼了道符,不過年代久遠,道符早已褪色,不注意看,還以為是修補用的紙張,斑駁翻卷的紙角随後窗山風不時揚起,發出細微響聲。房間陰涼,盛夏正适合靜心入眠,連空調都不用開了,張玄沒在意,藍眸掃過四周,坐下來吃着飯,随口說:「我最近心情不好,别惹我。」碎紙的嘩嘩聲立刻消失了,張玄在安靜中吃完了飯,洗完澡躺到大床上,旅館的服務設施其實還不錯,隻是幹面包配飲科吃得實在不舒服,張玄躺在床上,有點懷念聶行風的廚藝了,接通手機電源,很可惜,聶行風遵照他們的約定,沒有給他聯絡,幾封簡訊和來電都是偵探社的同事。張玄有點失落,還有一些不安,是老屋留下的怪異殺氣造成的,他不肯定聶行風是不是真的去過老屋,但既然聶行風沒捅破,他也隻能當不知道,這不算是欺騙,隻是因為擔心而做出的善意隐瞞,但還是讓人心裡不舒服,他對聶行風怎樣,聶行風應該懂,但聶行風對他的心意,這一刻他突然不敢肯定了。左思右想想不通,張玄郁悶地關了手機,把頭悶在枕頭裡逼自己睡覺。好不容易才睡着,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沙沙沙的腳步聲,聲音由遠而近,張玄很熟悉,知道那是有人過世,無常鎖魂來了,他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可是聲音越來越響,還伴随尖叫聲和鎖鍊擊打聲,他終于忍不住了,無常索命又不是天師捉鬼,需要在半夜上演全武行嗎?睡不着了,張玄氣呼呼地跳下床,推門出去,跑到走廊上,攀着欄杆往外看,正好看到下面幾個模糊難辨的身影将一隻鬼按住,像是怕他跑掉似的,在他全身纏上了鎖鍊,卻還是鎮不住他,惡鬼大叫着不斷掙紮,還好沒多久,黑暗中白影閃過,白無常及時趕到,一掌拍在他眉間,惡鬼這才消停,腦袋垂下停止了暴怒。張玄看惡鬼全身血迹斑斑,胸間破了個大洞,鮮血不斷從心髒被挖出的部位流出,順着鐵鍊流了一地,看來是個才死不久的鬼,死狀這麼慘,難怪不肯随鬼差上路了,不過幾隻鬼抓一個魂抓得這麼辛苦,還是太誇張了,他沖樓下搖搖手,說:「小白無常,你的屬下,越來越有出息了。」「啊哈,這麼巧!」一身白衣是白無常最重要的标記,一年四季他都白衣不改,聽到招呼聲,他擡起頭,像是剛發現張玄似的,把噙在嘴上的香煙拿下來,露出驚訝的表情,這過于作戲的反應讓張玄幾乎想跳下去揍人,還好白無常先發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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