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裡的那個聲音似是認真聽完了我說的話,然後,他擡腿又想走。這回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你爸說你回來是要錢的,他把錢給了我,如果你要的話,就得跟我走。”身影不動了,僵在原地半晌,他的聲音才隔着煙霧飄來,“你少管閑事,把錢給我。”“你爸是台長,他拜托我的事情我不能敷衍。如果你不跟我走,我是不會把錢給你的。”下午的陽光很均勻的灑在他的臉上,我得以看清楚他年輕的臉龐上盛滿了怒氣,然而,我不喜歡脾氣不好的孩子,于是我用一副更兇狠的表情回看他,“你隻需要跟着我一個禮拜……”“休想!我甯可不要錢!”他說着就要離開,幸虧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也暫時拉住了他向前的腳步。與此同時我還在五樓大喊,“柳焉,柳焉!有色狼欺負我!”不是我的嗓音條件好,實在是樓道與樓道之間的隔音條件太差,所以,夏之希還沒完全掙開我,柳焉就蹬着她的小拖鞋出現在了五樓的過道上。她眼睛上還架着黑框眼鏡,一看我和夏之希這陣勢,即使隔着那鏡片我都看得見她閃着火星的眼,我知道,這女人一遇到這種需要動用到武力的事情時就會變得熱血沸騰恨不能殺生取義舍身成仁,“小子,現在我正在看足球賽,你們先僵着幾分鐘,我看完再來和你們一決高下。古德拜拜……”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可白,有你很愛的意大利隊啊啊啊啊啊……”,柳焉閃進屋子裡的時候丢下這麼一句話。這麼一句話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我再也顧不得什麼台長的請求,什麼可憐老父親的心願了,一手放開那失足少年,撒丫子就往樓上跑,跑了幾個趔趄都不能阻擋住我看意大利球賽的欲望。奔進玄關處,飛快的換鞋……搬着西瓜坐在電視前的柳焉伸手指了指門口,“關門,開了空調可别浪費涼爽空氣,免得到時候熱血沸騰之時無處排洩情緒。”我自然是聽她的,可是,就在關門那一瞬間,我在門口看見夏之希那倒黴孩子的臉,他的目光在我家客廳裡來回掃視,最終定格在柳焉眼前的大電視機上,然後,他也二話不說一點不客氣的脫了鞋就往裡走。我準許他進來了麼,他就能這樣随便?他怎麼就能這麼随便?不過也好,省得我為了完成副台長的交代又四面八方的去尋他,我才沒那閑工夫和幼稚兒童玩捉迷藏遊戲呢,飛快的換上拖鞋,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柳焉,開始了沒?”“馬上了馬上了,快點兒!喂,小子,這西瓜是給吳可白吃的……喂,那勺子也是她的……”還在衛生間擺弄頭發的我老遠就聽到柳焉制止夏之希的聲音,可是,我遲遲聽不到夏之希的聲音……難道,他真的用我的勺子,吃了我的西瓜?啊啊啊啊……男女吃飯不同筷不同勺啊啊啊啊……帶上我的意大利助興頭巾後,我“噔噔噔噔”就跑回了客廳,還好,比賽還沒開始,瞥一眼旁邊,好家夥,夏之希那無良小子果然正用我的勺子無恥而又無顔的吃着我的西瓜……“夏之希!!放下我的勺子,西瓜你用手吃,媽呀呀呀……這可是間接接吻啊……”,我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我的勺子,氣勢洶洶的握着它奔向廚房,然後,我在奔向廚房的途中聽見那小子咕哝了一句——“舌吻都過了,還裝什麼不能間接接吻,虛僞。”第七集我看球賽的時候,女流氓的本質會暴露無遺而且還變本加厲,這就是我為什麼要把我那頭礙眼的飄飄長發挽成一個丸子,并在頭上套好意大利隊小頭巾的原因。那礙事的飄飄長發和端莊的劉海常常會阻礙我抽風的步伐和尖叫的力度以及表情扭曲的幅度。柳焉隻能堅持半場,她無能。夏之希看球賽的時候很認真很仔細,連電視機右上角那個體育頻道的台标都不放過。然而隻有我,隻有我這位流氓女球迷,才是真正堅持了全場的能人。“fuck!你t截個球都能截到對面去……我操!快點過來啊!!這邊啊……快跑快跑……進了!!進了!!啊啊啊啊啊!好球!!!好球!!!!……我親愛的意大利,你太帥氣了……姐姐愛你……td,這球隊怎麼破成這樣……”,皮爾洛遠射一球以後,我也得以休息一會兒,就在我轉身想去冰箱拿冰水的時候,正好迎上了身後沙發上穩穩坐着的夏之希的石化表情,隻是,他那雙澄亮的眼睛在看到我看他之後又迅速轉移,伴随着一聲出于鄙夷和蔑視的輕哼。我自然是沒時間理會這死小孩的,悠哉悠哉去冰箱裡取出我的冰水,我再飛奔至電視機前,這球賽的導播還真是偏心,給皮爾洛的鏡頭特别多,看得我一陣又一陣的心潮澎湃。雖說我更喜歡尤文圖斯的皮耶羅,但,皮爾洛也好帥啊好帥啊……看球賽看到了晚上八點多,在我的肚子不斷發出異樣的嚎叫之後我才意識到:我餓了,餓暈了。柳焉似乎更餓,頭倚着沙發,身體落座于地闆上,她遊魂一般的聲音說,“白白……我餓了……我要吃飯……”是的,我,吳可白,是一個煮飯很厲害燒菜很好吃的良家女子。我媽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開始訓練我的廚藝,當然,這是在我本人的授意下才有的訓練。以我天生睿智的領悟力和發達的味覺觸覺系統,可想而知的是,我的廚藝早在未成年前就已經爐火純青了。柳焉和我同住以後經常吃飯吃到想把舌頭和嘴唇都吞進肚裡,而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意味深長的感慨,“吳可白,就算是為了你燒的這手好菜,我也要和你蕾絲邊。”我伸了個懶腰,确定自己提不起任何做飯的力氣之後,無奈道,“要吃就自己做啊,我不伺候了。姐嗓子疼心眼兒疼,胳膊疼腿疼腰疼全身疼。”“可不得疼麼?怨誰呢!誰跟你似的,拿個大棒子揮啊揮啊的……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青壯年多動症的。”“我下回再也不揮了。”那根大棒子是我托我那遠在德國的表哥特地去意大利給我弄來的大棒子,是意大利隊球迷專屬産品,平時柳焉想摸一下我都舍不得給,光用在看比賽的時候撒潑似的亂揮舞了。“這話你看了多少球賽就說了多少遍……我說姐們兒,你到底去不去做飯啊?我真要餓死了我誰在你半夜哭泣的時候撫慰你受傷的心靈啊……”“誰半夜安慰誰啊?”自從和那位偉大的郭大極品分手以後,半夜偷偷哭的人是她。“自然是你啊,那段寒冬臘月的日子……誰給你暖了你的被子,誰給你擦幹了……”“咳咳……”,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我和柳焉之間十分私密的“讨價還價”。接着,我和柳焉都條件反射的開口,“誰?”“你們真惡心。”這聲音聽着有些熟悉,等我把癱在沙發邊上的腦袋移向聲源處看到那張充滿不屑的臉時,瞬間想起:這兒還有位太子爺等着伺候呢。“你這小子,你到我家蹭電視看我都沒說你惡心,你憑什麼說我們惡心?”在我預備起身去做飯的這空檔,柳焉突然聲色俱厲的對夏之希說,“你别以為我忘了你又在你家門口非禮我們可白,還有上次你那女朋友出言不遜……”“無聊。”夏之希嗤了一聲就要起身。我眼疾手快的朝柳焉拼命使着眼色擺着手勢,然而,我們六年多的磨合時間也沒讓她立即明白我炯炯目光中的意思,相反,她還用一種更加兇狠的語氣說,“趁着姐姐現在沒力氣教訓你的空檔,你就快走吧,以後最後别讓我碰上……”我想抹淚問蒼天,然而,我最終隻能,“柳焉,我待會兒去做飯,要不,你先回房間呆呆?這會兒你那幫網友可是都看完了球賽等着交流觀感呢。”我不知道這話被柳焉聽完後她是怎麼想的,我隻看見她嗫嚅着起身,怪異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就乖乖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我撫了撫不安跳動的胸口,終算是放下心來。不是我要惹麻煩上身,實在是夏副台長臨走前的囑托磨人,我猶記得他找到我時那種滿目充滿希望的眼神,我猶記得他用他那滄桑的聲音握着我的手激動的說“我太太一直看你的節目,一直都不知道你住我家樓上”,我猶記得他在我面前放下台長的架子完全以一位父親的姿态拜托我照顧他兒子時的誠懇語氣,我也猶記得自己豪言壯語的在夏副台長面前說的那句“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他當自己親生兒子來照顧”,雖然我也同時記得夏副台長聽完我這話時的囧色,但我這人向來一諾千金,與“諾”有關的事務,誰敢攔着我我跟誰急。“我以一個球迷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今年可是有聯合會杯的大日子,這個禮拜不間斷的會有一些足球賽,别怪我沒提醒你啊,隻有我們家的電視機才可以收得到這個頻道這些賽事。”對付這種青春期小孩,得拐着彎來,可不能太順着他的脾氣或者太對着他來。我這麼想着,也許,我真的有一種做母親的天分。“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留住我?我爸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樣低三下四的?”穿着白色t恤的夏之希突然就靠我很近,一副怒氣洶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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