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培沒說話,她的心怦怦跳,跳得厲害。電梯下得太慢了,慢得像等了一世紀。終于到了一樓,她跑出電梯,再跑回來:“2238,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她說完,又跑掉了。2238号慢悠悠出電梯,臉紅了,撓撓頭,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蘇小培的背影說:“不用謝不用謝,幸福就好。”可是幸福總是不容易的。蘇小培趕到了醫院,程江翌确實醒了。程家人和程江翌的合夥人陳非都在,他們對蘇小培都挺熟,就沒有攔她,讓她見了程江翌,但程江翌不認得她。那看陌生人的眼神,在蘇小培心上狠狠紮了一刀。蘇小培是有醫學知識的人,她知道失憶症的問題,但這種穿越回來的失憶症她卻是完全沒有概念的。她很難過,狼狽地離開了醫院。主編急切的打來了電話,詢問她在醫院探聽到了什麼消息,對于書這部分程江翌是不是能有什麼配合。蘇小培以病人剛醒意識不清為由應付過去了,她挂了電話,安慰自己,這個理由也是他不認得她的理由,她想應該就是這樣的。可是之後兩個月過去,程江翌出院了,在家裡接待了他們,進行了一場簡單的工作會談,他對要給他出書很不滿意,他不樂意做這種出風頭的事。蘇小培也沒給他好臉色,他不認得她,他不是她的壯士,他是程江翌,他不是冉非澤。強盜,搶了她的壯士,還不認她。她真是讨厭死他了。程江翌對這個女編輯這麼兇巴巴地感到意外,有一種奇怪的情緒。程母看雙方不是太愉快,便以程江翌身體未好為由,讓蘇小培她們下次再來。蘇小培一肚子氣走了,程江翌撇撇嘴。程母送客回來,把那本樣書塞他手裡:“你先看一看再做決定吧,這書我覺得很好,蘇小姐費了很多心思,她是個很認真的好編輯。”那本書放在程江翌的床頭,好幾天後,他終于決定要看一看。而蘇小培那邊卻是跑到媽媽那,抱着她哭了一場,她說她失戀了。月老2238号的日志本上,蘇小培和程江翌的case進度條滾入了新的開始,他看着那狀态,滿懷期待。日子過得很快。7月13日,是蘇小培父親的忌日,她照例來到了梧桐路,在父親倒下的那個地方擺上了一束鮮花。一擡眼,看到一輛銀色的轎車開過,她與司機的目光一碰,是程江翌。蘇小培别過頭去,起身朝着相反方向走去。自從知道他隻是程江翌而已,她就很生他的氣,後面的業務洽談她都沒有參加,而去洽談的營銷部同事說程江翌也沒有參加,事情都是陳非定的。“也許他身體狀況真的很不好。不過也幸虧不是他談了,這書能順利上市。”蘇小培對這書沒興趣,讨厭死程江翌了,把她的壯士還來。她嘟了嘴不高興,踢了一腳腳下的石子。忽聽到車喇叭聲響,就在身旁不遠,蘇小培回頭看,看到是程江翌的那輛車。居然又轉回來了。誰理你!她瞪一眼那車,轉頭又朝另一個方向去,走進商業區,車子進不來,看他還按喇叭不?其實她不想逛街,她走過一間店又一間店,沒什麼興趣。突然看到一家中國風的裝飾品店,櫥窗裡面擺着一條紅線手鍊。蘇小培停了下來,站在那手鍊面前看。看了一會,一擡頭,從櫥窗玻璃上看到身後站了一個男人,很高,挺帥氣,站姿很像一個人。像冉非澤。蘇小培盯着玻璃映出來的人影看,沒動。程江翌也在看玻璃上映着她的表情看,看着看着,他一歎氣:“哪有你這般兇的,病人恢複總要有時間的嘛。”蘇小培猛地回頭,橫眉豎眼:“你誰啊?”他嘻嘻地笑:“你相公。”蘇小培瞪他:“調戲良家婦女我要報警了啊。”“我最近才想起來的,兩邊的東西太多了,我腦子疼,又住了一次院。你也不關心我,不來看我。”“誰理你。”“我錯了。我不該生病,不該沒想起來,不該不記得你。你看我病剛好馬上就要去找你了,沒想到在這裡就遇到了。”蘇小培盯着他看,心裡很不确定。他也看着她,又說:“你還是挺矮的呀。”什麼話,剛要瞪他,卻見他沖她邁近了一步。“很想抱一抱。”然後他抱了,将她緊緊抱在了懷裡。“嗯,跟我想像的一樣。我們的高度跟原來一樣呢,抱起來真舒服。對吧?”“不對。”明明她的眼眶熱了,可她非要嘴硬一下。“我很想你。你可曾想我?”“不想。”“真是記仇呢,姑娘下回莫要如此吧。”蘇小培的眼淚奪眶而出。忍不住反手也抱住他,嘴裡卻說:“大庭廣衆的,你失禮良家婦女,下回也莫要如此吧。”程江翌笑了,胸腔裡嗡嗡地響。蘇小培枕在他胸口,覺得那聲音很是動聽。下一秒,他的手機響了。她直起身來,揉了揉眼睛。他傾身看她的臉,伸出拇指幫她抹掉淚痕。手機還在響,她捶他一拳:“接電話了。”他撇了撇嘴,不太情願地接了。“嗯,開會?有會嗎?現在下班了開什麼會?哦哦,我忘掉了,你替我開吧。怎麼替?屁|股坐在椅子上就開了,就這樣替。我是病号,病号,你忍心嗎?你忍心關我什麼事?我在幹什麼?我在泡妞啊。”他沖着蘇小培笑,蘇小培白他一眼。他拉過蘇小培地手,朝着他停車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電話:“真的,這姑娘我好喜歡的,剛才在路上看見,馬上停車。哈哈,我沒有開玩笑,我讓她跟你講電話。”他說着還真把電話遞過去,“是陳非。”蘇小培使勁瞪他,往後躲,才不要接這種尴尬電話。程江翌又把電話放回耳邊:“她害羞。”誰害羞。她拍他一下。“哎呦,她打我了,她真的害羞,臉紅紅的。我不跟你說了,你好好工作,公司掙錢就靠你了,我繼續養病。就這樣。”他挂了電話,沖蘇小培笑:“陳非有點像十八。”蘇小培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她忍不住笑。程江翌把她拉上車:“回頭我介紹我在這邊的朋友給你,他弟弟有點像蕭其,傲驕又愛炸毛。我有個哥們,個性很像老六的。”“你受苦了嗎?”她忽然問。他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沒有。”真的假的?她看着他。他沖她笑,傾身過來啄啄她的唇:“真的,沒受苦。我想念你,便往東走,在山裡走着走着,突然就回來了。”“你摔死了?”“沒有,我怎麼可能摔死。好像是睡着了,靠着樹。我記得應該是這樣。”舍身舍命,方能如願。成為程江翌,那邊就沒了冉非澤。“九鈴道人的卦其實是準的。”程江翌笑笑,啟動車子:“你想吃什麼?晚上回我那?”“你想太多了,程先生,我們才剛剛認識。”“是嗎?”“對。”“明明已經結婚了。”“結婚證拿來我看看。”“這種事還有耍賴的嗎?蘇小培,我們許久未見,你不急切嗎?”“還好。”“我倒頗是急切。”“那你得克制克制了,程先生。”“那好吧,就确定去我那。”車子開了起來,駛入了車流裡。街角一處長椅上,月老2238号拿着他的日志本,記錄下了緣定的重要邂逅。車子裡,對話還繼續。“等你追求我,追上了再說。”明明願意跟他去天涯海角,偏偏要嘴硬一下。“追就追,這是我強項。”他說完就被她拍了一下。他哈哈笑,伸手握住她的手。程江翌的追求是從做飯開始的。他把蘇小培領回了家,親手做飯給她吃。“我家姑娘最愛吃我做的飯了。”他沉浸在美好的回憶裡。飯桌上,蘇小培說了大實話:“其實你的手藝真的很一般。隻是我一直沒忍心戳穿你。”程江翌撇嘴裝可憐相給她看。“這個深情的男人拖着病體給心愛的姑娘做飯吃,你是得多鐵石心腸才說得這種話?”蘇小培不為所動,“是嗎?那他拖着病體還要宣稱急切,真是太不應該了。病體就好好休息嘛。”“不,不,他的病體不耽誤急切的,他身體可棒了。”程江翌眨巴眼睛。“老婆,求允許我侍寝。”蘇小培被他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那晚蘇小培覺得自己沒說什麼話,又覺得似乎說了許多話。她記得自己一直在看程江翌,明明跟她的壯士長得不一樣,雖然像,但真的不一樣,可是她卻确确實實地看出來他是壯士。他說話的表情,他的神态舉止,他的眼神。真是太奇怪了,記得前不久她還氣他氣得要死,現在好像根本沒怎樣,她的氣居然無影無蹤了,隻剩下開心,非常非常地開心。他們窩在沙發上,手握手靠在一起,開着電視,其實他們根本沒在意電視在演什麼,隻是就這樣靠着,她覺得非常滿足。然後很晚了,她說她該回家了。程江翌低頭看她,她也回視回去。他需要好好休息,他們來日方長。“咳咳,好吧。”程江翌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那表情讓蘇小培看了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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