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窗外,外面竟然飄起了雪花,白茫茫一片,快過年了,等過了隆冬,又是新的一年,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有傅夫人護航,估計傅希堯也翻不出什麼變數,她想好了措辭,正想開口答應,門外突然傳來争吵聲,而下一秒門扉倏地被人推了開。門口亂哄哄的站着一撥人,有焦急摸汗的秘書,有一臉冷沉的林進,有擔心的蘇曉沐,更有,夏小冉的父母。溫淑芳寒了臉推着夏之年進來,兩人已經是氣得鐵青,尤其是夏之年,來到小冉身邊已經喘着大氣。“爸爸?”夏小冉一下子呆住了,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是大半個月來父女兩第一次如此靠近。夏小冉用眼神問蘇曉沐這是怎麼一回事,蘇曉沐搖搖頭,這麼複雜的情況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夏之年主動握着小冉的手,卻沒有看她,而是把目光放到傅夫人身上,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是我沒把女兒教好,我們自會領回去,不勞你操心,同理,也請你管好你兒子,咱們夏家高攀不起!”對方這樣放軟姿态,反倒讓傅夫人面子上有些抹不開,無疑是不滿她用一個長輩的身份欺壓小輩,她扶了扶眼鏡,極力維持表面親和:“我隻是想幫助你,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我想你該清楚。”她本想趁着兒子不在來讓這個女孩子知難而退,沒料到會遇上對方的父母,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說,“該說我話我也說完了,下午還有個會議,我先失陪了。”傅夫人頓了頓,想起了什麼,又說:“對了,聽說你懷孕了……”夏小冉這下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她本來就瞞着懷孕這件事,怕爸爸知道了會犯病,連忙說:“阿姨,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傅夫人得到她要的結果,終于滿意地點頭離開,到門口的時候還瞥了守在那兒的林進一眼,林進不卑不亢地躬了躬身體,依然守在門口。他擋不住傅夫人,傅先生知道了肯定要發怒,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其實他覺得傅夫人想錯了,傅先生并不是圖一時新鮮,而是認真的,他這段日子以來的改變,沒人比他更清楚。林進再看看病房裡的人,歎了口氣。夏小冉覺得無顔面對父母,始終低着頭,一直流着眼淚,卻不敢說話。溫淑芳抱着她一直哭:“你這個傻孩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怎麼都不跟爸爸媽媽說,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不難受嗎?”原來夏小冉和蘇曉沐商量着怎麼告訴父母這些事解開心結,可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個結果,最後蘇曉沐說先讓她借着探病去探探口風,哪成想一時忍不住,就把所有的事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她覺得小冉已經夠辛苦的了,如果再得不到父母的諒解的話就太可憐了。不過她是用比較委婉的方式将夏小冉這段日子所經曆的事情告訴了夏父夏母,尤其是傅希堯占了她這一段更是簡化再簡化,他們一開始根本接受不了,尤其是夏之年,聽到小冉那時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作出的犧牲時竟老淚縱橫。盡管一直跟自己說要信孩子,可還是堵着一道氣,如今知道了真相,是又欣慰又心疼,更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等他們的心情稍微平複了,蘇曉沐才忐忐忑忑地說出最重要的一點,小冉懷孕了,而且可能對方的家庭不會接受她。這下夏之年終于爆發了,不顧自己的身體硬是要去看女兒,竟然目睹了這一切,也才真切的知道,一向被自己捧在手心裡如珠如寶的女兒在背後默默承受了多少磨難。蘇曉沐悄悄地離開了病房,把時間留給他們一家人。什麼都能割斷,唯有親情血脈能永遠維系,她相信伯父伯母會理解小冉,并且是小冉最強有力的後盾。“爸爸,我……”夏小冉哽咽着喉嚨,有甚多話想說,更想向從前一樣向爸爸撒嬌,可她不敢。一旁的溫淑芳隻是握着女兒的手抹淚。更反常的是,最愛說教的夏之年在見到女兒以後,卻閉口不提那些往事,隻是痛心地說了一句:“囡囡,是爸爸做得不好,你受苦了。”聲音,同樣帶着哽咽。夏小冉終于崩潰,長久以來的委屈一下子決了堤,趴在爸爸的大腿上,一直哭一直搖頭呢喃着“對不起”。夏之年忍着淚,拍拍她的頭溫和地說:“囡囡,不要哭,咱們回家。”像小時候一樣,輕言輕語哄着。千言萬語,在“回家”兩個字面前,頓時黯然失色。談話那天傅希堯還不知道自己的局已經被母親攪亂,以為父母都随着代表團去了土耳其,加之又在小冉和她父母身邊都安排了人,所以便安心地開車到了北戴河探望正在靜養的傅老太爺——最疼他的爺爺傅康年。半路上就下起了大雪,每輛車的車速開始放慢,快到收費站的時候還有些堵車,傅希堯略略皺起眉,熄火望着窗外的雪景出了一會神,眼睛像深不可測的大海,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後頭響徹的喇叭聲催促着,這才驅車緩緩往前,覺得車裡有些悶,他打開了收音機,電台dj那有磁性的聲音飄揚而出——有人說,眉深的人,很重情。傅希堯下意識地擡頭看向後視鏡,又彎起了嘴角,他笑的時候眼睛眯得很細,還有淺淺的笑紋,眉很濃很深,以前不覺得,而如今……自己真的挺重情的。想起早上醒來時,看着她像貓兒一樣蜷縮在自己懷裡,竟感覺仿佛擁有了全世界。雪越下越大,快到中午他才來到療養院,等走出停車場,摸摸口袋才發現手機落在副駕駛座了,但他心裡惦記着别的事,也就沒有回去取。傅希堯在休閑室找到了他爺爺,他老人家正在跟一位老戰友下圍棋。細細看,傅康華除了頭發全白以外,其實看起來一點都不顯老,尤其那雙不怒而威的眼睛很能震懾人,傅希堯的眼睛像極了他。傅希堯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爺爺猶豫不決,終于忍不住說:“這裡,圍魏救趙。”這招還是他老人家教的。“觀棋不語真君子!”傅康年拍開他的手,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卻沒有擡頭,注意力全在棋盤上。倒是他戰友陳剛笑呵呵地問:“老傅,這是你孫子吧?排行第幾啊?”傅老太爺哼了哼氣:“第四,最小的那個。臭小子,傻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喊人,這是你陳爺爺。”傅希堯立馬笑着恭恭敬敬問了一聲好,然後安靜地等兩個老人家下完棋。半小時後,傅希堯扶着傅康年回房間,又是茶又是煙地孝敬上,回頭一想,老太爺的心肺功能都不大好,抽煙無益,又收了回來。傅老太爺拄拄拐杖,橫了他一眼:“這種鬼天氣你來這裡做什麼?”他嘴上硬氣,其實心裡是擔心他雪天開車會出事。知道爺爺其實是心疼自己,傅希堯笑眯眯地殷勤倒茶,說:“隻是趕巧了,到了半路上才下的雪。不過這兒真有點遠,爺爺,不如還是去小湯山吧。”傅康華瞪大眼睛,了然地看着他問:“行了,别跟我打馬虎眼,快說眼巴巴地來求我什麼了?”“瞧您說這話就傷我心了,我就覺着這麼久沒見,想您了,來瞅瞅不成?”傅希堯還在打太極,其實是在想該怎麼開口。“得,那眼下瞅完了,你回去吧。”傅老太爺又氣又笑,也起了玩心,拄着拐杖往外走。“爺爺!别介!”傅希堯被看穿了心事,臉尴尬地漲紅起來,要說傅家誰能拿得住他,還真就隻有傅老太爺莫屬。傅老太爺又坐下來,挑着眉眼睨着眼前這個小孫子,那雙世故睿智的眼睛能讓人無所遁形。傅希堯剛松了口氣,又扭捏起來:“我就想來跟您聊聊天……”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傅康年一眼,才忐忑地說,“爺爺,我喜歡了一個女孩子。”“?”傅康華饒有興味地應了一聲,卻不表态,淡定地品着茶,似乎在等他接着說下去。傅希堯咽了咽口水繼續說:“爺爺,我這可是第一個告訴您哪。”這話不假,傅希堯明知道父母不同意,哪裡會跟他們提起,也隻肯跟最疼他的爺爺說了。傅老太爺帶着一抹笑,明知故問:“臭小子,先前你媽給你張羅了那麼久你都不樂意,原來是心裡有人了啊,跟我說說看,是哪家的閨女?長得很漂亮?”雖然他老了也不管事了,可該他知道的他全都知道,卻絲毫不露山水。傅希堯不由得輕咳兩聲,老老實實地回答:“唔,她老家是江南的,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已經退休了……”傅老太爺有點恨鐵不成鋼,狠狠敲了敲他的頭:“我是問你那閨女的人怎麼樣,又不是問她父母?你是跟她過日子還是跟她父母過日子?啊?”“是,是,是。”這下傅希堯知道有戲了,連忙掏出錢包,拿出裡頭一張小冉跟他的小合照,是幾個月以前他們在小鎮那兒照的,小冉穿了一身水藍色的及膝連身裙,頭上帶着草編小帽,溫溫婉婉地站在他身邊,可人極了。傅希堯得意地指着小冉說:“爺爺您瞧冉冉是不是長得特漂亮?她是學鋼琴的,脾氣特好,又會煮菜,以後進了門肯定能孝順您的,對了,她下圍棋也很棒,好像是跟她爺爺學的,您肯定喜歡……”他越說越來勁,一股腦地把小冉形容得仿佛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女孩錯過了就可惜了,所以千萬不能錯過的孫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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