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寶黑溜溜的眼睛轉個不停,接過母親手裡的袋子挽着她往樓裡走:“不是啦,是朋友的叔叔,順道送我回來的。”叔叔這兩個字說明輩分的存在,在王靜這麼傳統的人眼裡看來安全系數很高,自然不會往别處想,點點她的頭說:“你呀你,老是蹭車,有沒有謝謝人家啊?”“謝了謝了,咱趕緊回屋吧,我好餓好餓啊!”過關後程佑寶如釋重負,她還真怕露出什麼破綻來,那時候家裡指不定要鬧革命了。程佑寶有些小習慣,比如會定期收拾房間,吃飯不會剩,護膚品也是用完一瓶再開新寵,每天開電腦要先清除垃圾,這天到了她清除郵箱郵件的日子。不少是注冊那些官網論壇的廣告郵件,還有班級群的信件,當鼠标掃到聶維揚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手指頓了一下,點開,其實内容已經看過,還是浏覽了一遍,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點了删除。奇怪的是描述他性格那一行“執着認真”這幾個字自此總是莫名的萦繞她的心頭。不過考試周的緊張忙碌讓她焦頭爛額,恨不得變身超人一天有七十二小時來抱佛腳,天天掰着手指頭算着放假的點。渾渾噩噩的考完後,美好的暑假即将來臨。聶倩倩在外語學院,比程佑寶早一周放假。程佑寶考完後第一時間打電話找她:“倩倩,我大姑打來問我今年是不是還去她那邊,你覺得呢?”程佑寶的大姑嫁去了遼西一個海邊城市,離北京三百多公裡路,不算遠,佑寶和倩倩假期裡偶爾會過去那邊玩。她們一向焦不離孟,放假總在一塊兒,程佑寶自然而然地先問好友的意見。沒想到聶倩倩猶豫了一下,說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寶寶,rry啊,我現在在海南三亞呢,去不了了。”“啊?”程佑寶呆了呆,“你怎麼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了?”幾乎跨了半個中國,而且先前沒有和她說一聲,程佑寶脆弱的小心肝覺得受傷了。聶倩倩仿佛心有靈犀,趕緊小聲安撫着:“你别生氣啊,等我回來再和你說,都和你說,行不?”伴着她說話的還有報飛機航班的播音,以及,明顯在她身邊的男士聲音。“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程佑寶哪裡來得及生氣,隻是一時間消化不了這樣的消息。比起前段時間的低迷,現在聽她說話輕舞飛揚好像戀愛了似的,據她的直覺判斷,這丫果斷有男人了。聶倩倩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而且好像不方便說話,低着聲說:“饒了你那小腦袋吧,别瞎猜,我等下就要登機了,咱回來再說,先挂了啊!”然後就是嘟嘟嘟的忙音。所謂重色輕友,便是如此。沒有男人,閨蜜又琵琶别抱,漫漫長假實在不好打發,尤其還那麼的熱。程佑寶現在家裡宅了一星期,除了吃飯幾乎沒出過房門,不是上網看小說就是網購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再不就是睡個天昏地暗的,把宅女的境界又提升了一個等次。最後程爸程媽實在看不下去,又舍不得說她,就旁敲側擊的讓她出門玩,去遠的地方他們又不放心,就想說一家人找個近點兒的地方玩玩消暑。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程佑安做項目工程的,肯定沒時間去玩,程佑樂早早的跟同學說好了暑假去學攀岩,不耐煩去什麼旅遊,就剩下兩個老的一個小的大眼瞪小眼。也沒等他們再琢磨就接到大姑的電話,老人家的腰不小心扭到了,想讓佑寶過去陪幾天。而一個署名為聶維揚的未接來電的出現當了催化劑,程佑寶幾乎是馬上成行的。大姑有兩個女兒,一個嫁到哈爾濱,一個在國外留學,早年因為沒有生出兒子和前夫離了婚,本來程爸想把她接回北京住的,可是大姑好面子,硬是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安頓下來,在海邊的小縣城開了一所私人幼兒園,精神上也算有了點寄托。程佑寶嘴甜,又孝順,隔一段時間總來陪陪她,所以她也格外的喜歡這個侄女,甚至連她以後出嫁的龍鳳镯都準備好了。海濱縣城最大的有點就是安靜,很原生态,沒有被過分開發,民風也淳樸,每天都聽着海浪聲,看着自然的日出日落,程佑寶一直躁動的心也慢慢沉澱下來。好像時間都停止了。當然,如果她跟前這些小蘿蔔頭能稍微安靜點,别把她當成十萬個為什麼就更完美了。大姑扭傷了腰,教中班的老師又剛懷孕請了幾天安胎假,程佑寶就走馬上任當老師了,以前也試過幾回,她倒是駕輕就熟。“程老師,什麼叫親親啊?”綁着小麻花的小女孩扯着程佑寶的衣角問。程佑寶汗了一下,蹲下來好氣又好笑地解釋:“等你長大就知道了。”這些鬼靈精的00後還真是早熟,對他們也不能用謊話來欺騙,程佑寶隻能搪塞一個安全回答。不過親親……不知怎的,程佑寶居然想起了被某個人搶走的幾個吻,不自覺地舔了舔唇。沒想到還有勇于表現的小标兵舉手:“程老師,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怕程佑寶看不見,那小家夥還跳了起來,穿着卡通的小t恤和牛仔褲,頭發梳得立起來,估計父母也是追潮流的人。程佑寶不忍心拒絕,就好脾氣地點了他的名字:“那,那天佑就來回答敏敏的問題吧。”沒想到孩子的思維是直線的,所見是所得,小天佑二話不說直接沖到敏敏面前,吧唧一下,直接言傳身教地親到她臉上,不過他哪裡會親,不過是張嘴用牙齒撞了上去,孩子的皮膚嫩,敏敏一吃疼就哇一聲哭起來,小天佑還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兒,也扁着嘴跟着大哭,這種情緒是有連帶效應,一下子班裡幾個孩子都哭了。程佑寶安撫得這個哄不了那個,帶孩子的經驗淺,後來還是别的老師來救急才搞定這些小冤家。一天下來,程佑寶光是對付這些童子兵就已經累得夠嗆,所以她習慣了下班後先去沙灘走一走,然後再買菜回去。這裡的水很清很淺,傍晚有很多大人小孩在這兒趕海抓蟹。程佑寶光着腳丫踩在柔軟的沙子上,有些曆史的小碼頭被海浪沖刷着,遠方的落日如一輪紅色的圓盤,每一次看,都覺得震撼。她舒服得喟歎一聲,人們常說的放空,應該就是說現在這樣的時候吧?快到農貿市場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她明顯皺了眉,猶豫是接還是挂斷,亦或是幹脆不管,讓它響到停為止。看來對方很執着,她不情不願地接了:“喂?” 另一邊,聶維揚咳了兩聲,沉沉地說:“佑寶,我是聶維揚。”“嗯,我知道。”程佑寶沒想到這麼精明的人也會說廢話。他又問:“你放假了吧?”程佑寶幾乎是搶着回答,又答非所問:“我現在可不在北京。”聶維揚輕笑了一聲:“不在北京啊……莫非是在躲我?”“才不是呢!聶先生,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不用面對面,程佑寶的膽子會變大,直接叫闆了。聶維揚還是笑:“佑寶,你知道躲代表什麼嗎?”程佑寶擰着眉問:“你想說什麼?”他說:“但凡你心裡有過躲的念頭,就代表你對我不是沒感覺的,你承不承認?”“歪理!”程佑寶氣極反駁,卻忘了這麼說就是變相地承認她在躲他了,她沖動地接着說,“難道那天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我和你的年齡閱曆距離太遠,你對我而言,太老了。”一陣沉默,他那邊很安靜,而她這邊,攤販此起彼落的叫賣聲又過于熱鬧。這樣的反差,像極了這樣看起來不合時宜的兩個人。沖動是魔鬼,語言的傷害有時候比刀子更厲害,程佑寶悔得腸子都青了,哪怕說他太成熟不适合自己,都比“老”這個字眼要好上百倍。她硬着頭皮誠心誠意道歉:“對、對不起。”聶維揚說了一句什麼,剛好有人拉了一闆車的活魚經過,程佑寶聽不清,便問:“你剛說了什麼?”“沒什麼,其實我打來就是問問你,這兩天有沒有見過阮澄或者和她通過電話?”“沒有,發生什麼事了?”“如果她有聯系你的話,給我個電話。”聶維揚又咳了幾下,“麻煩你了。”這樣疏離的語氣,仿佛回應了她剛才的刺言。程佑寶莫名地覺得心裡難受,可又覺得這樣最好不過,鬧翻了,橫豎以後也不再有焦急,不是如願以償?也許聶維揚是神算,隔天阮澄真的打來找程佑寶。 “我放假了!之前咱們不是說好暑假一起出來玩麼,怎麼都不見你打給我?朋友都當假的啊?”阮澄開玩笑似的抱怨。程佑寶覺得冤枉:“我有啊,可是我打你的電話,每次都是正在通話中……我還想問你的手機是不是壞了。”“不可能吧,它幾乎就沒響過!如果壞了,我怎麼打給你啊?”“那我試試發條短信給你。”程佑寶挂了電話,随意打了豬小妹幾個字發過去,下一秒這條短信就發到自己手機上,她傻了眼,再仔細看,頓時廬山瀑布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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