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柏問:“我母親立遺囑的事,你知道了吧。”溫徵羽沉默兩秒,說:“她與我,遭遇了同樣的悲哀。”她扭頭看向康柏,說:“我防的是自己的生身父親,她防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骨肉血親,反目成仇,大抵就是如此吧。”康柏說:“我和我媽隻是有些意見沖突,暫時出現矛盾。你這話未必有挑撥的嫌疑。”溫徵羽說:“臘月底,齊緯來我外公外婆這送年禮的時候,我請她來我家談了些事。二姑想把京裡的産業都賣了,我托齊緯幫忙,齊緯正在幫她找接手的下家,她對二姑手裡的一些股份和投資也很有興趣,想接手。二姑說價錢都好談,隻要能利利索索處理完,多幾個少幾個錢沒所謂,省心比什麼都強。”她說完,又繼續喂魚。康柏氣得真想把她推進池子裡去。他沉着臉說:“你不覺得在裡面摻和太多了嗎?”卓耀不動聲色地靠近在一個邁步就能沖到面前的範圍内。溫徵羽慢吞吞地給了康柏六個字:“自家人,自己護。”葉泠幫着溫徵羽喂魚,還沖溫徵羽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喲,出息了。康柏冷笑一聲,“你還不是為了我媽的财産。”葉泠“噗嗤”笑出聲,然後笑着對康柏說:“抱歉,我沒憋住。你們繼續吵,當我是透明的就好。”她說着,滿眼全是歡喜地看着溫徵羽,終于明白為什麼章太婆會拿打她來威脅溫徵羽了。這大小姐平時的風格就是你來惹我,我離你遠點就是了。欺負到她身邊的人,哪怕她是個軟包子,她也要上來掙紮兩下。為了她二姑,居然無師自通地會吵架了,就是水準差了點。這表兄妹吵架,她本來應該勸的,但是……實在是太好笑。大概幼兒園兒童鬥嘴就是這水平。葉泠看他倆吵得這麼嚴肅,隻好努力地憋着了。康柏的臉色鐵青。溫徵羽此刻特别認同她大姑那句話,他姓康,不姓溫。有些人家,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但實際上人是最重要的。她緩聲說道:“你請放心,二姑和你父親合作,該你父親得的那一份,他一分錢都不會少。至于我二姑的遺産,她健健康康的,至少能再活二三十年,現在想太多,不切實際。”她這個不從政的人都知道眼下老康遭遇的最大危機并不是錢,康柏居然就盯着她二姑的錢,還來和她吵架。她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康柏會收岑家的好處了。她沉默兩秒,扭頭看向康柏,說:“表兄妹一場,就當我多句話吧,爺爺說,錦花添上易,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多那點少那點,沒所謂,雪中送炭,拉那一把不拉那一把,天壤之别。”那句“落井下石者尤其可恨”則沒說,省得打人臉。最重要的一句,則是:自身正,腳下穩,方能長存。康柏沉着臉,起身走了。葉泠目送康柏離去,對溫徵羽說:“他沒聽懂。”或者說是壓根兒沒想溫徵羽這話是什麼意思,隻當在埋汰他呢。他如果聰明的,這時候半句錢财都不能提,一毛錢都不要,先抱着他媽的腿哭吧,把他媽哭回去求回去才是關鍵。他就沒想想,為什麼溫時缡和溫時纾會回來住下,沒想想溫徵羽是缺錢的人嗎?溫家現在一副要倒的樣子,她們才回來住下,扶着這個家,撐着溫徵羽渡過養傷的這段時期,熬過這個關口。他就沒明白,溫時纾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她在那裡就是一種份量。康柏要是聰明的,這時候就該拿出個哥哥的樣子來,哪怕是裝也得裝出個樣子來。不用幹别的,有什麼事過來露個臉,坐一坐聽一聽,都受益無窮。這鐵打的親戚關系往死裡得罪,涎着臉往上貼去攀附那說斷就能斷的關系。真以為他們父子有個位置跟上面的人打好關系就成了?溫時纾一撤,他倆的腳下就是個超級大窟窿,當初他們父子是怎麼等着葉家二房的人挪位置的,後面就有多少人等着他們挪位置。溫時纾撤走,那就是放出一個他們父子倆要倒台的信号,有的是人撲上來撕這塊肥肉。這時候他們手上要是再有點錢,那簡直死都不知道怎麼死。溫時纾的那些生意往來,就是實實在在的利益關系網,有點什麼事,有人悄悄透個信兒暗地裡配合一下,有時候就是生死之别。溫時纾想撤,随時能撤,她那是現成的賺錢買賣要轉手出去,有的是人想接手,還能幫忙把事情料理得幹幹淨淨,以免接手的産業受牽連。至于康家父子,自己怎麼起的家,自己心裡沒點數麼?葉泠正在心裡默默地吐糟,就聽到她家徵羽說:“你懂。”雖然是大實話,但葉泠仍免不了心花怒放,說:“所以我倆是一對。”她又問:“你爺爺還留什麼格言了?”溫徵羽:“……”葉泠說:“快說,我知道一定還有。”溫徵羽突然覺得葉泠在她家,就像掉進米缸的老鼠,這裡掏掏那裡挖挖,一副到處都是優質大米的模樣。她把老先生說的那些話都說給葉泠聽,說:“其實就是些為人處事的道理,說起來都是老生常談,念經似的啰嗦。”葉泠悠悠說道:“這些就是所謂的家風吧?”别看溫時缡跑得天遠地遠,一走多少年的不回來,可當王子道欺負到她家裡來的時候,那是花大價錢請了支雇傭兵追着别人砍。溫時纾一個生意買賣人,老趙還是老康的上司,趙肆欺負了溫徵羽,溫時纾沖到醫院指着他一頓大罵,之後直接把事情宣揚開,毀了趙家的名聲。趙家能這麼被動,人人避之不及,溫時纾的宣傳功不可沒。老康看中老趙屁股下的位置,換個隊形,再通過溫時纾從中運作,也就是談判時大家多磨幾天的事。他要是及時換隊形,人家也不會說他不對,欺負自家侄女,擱誰不急眼,天經地義。至于現在嘛,那位置他是看得着摸不着了。葉泠回京的時候,順便找她哥的老丈人和她哥打聽了一通,然後就當看笑話了。至于溫時纾住回來,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求之不得。不說旁的,至少這個家能有個張羅事的人了,再加上個大姑在這裡,簡直就成鐵桶了,誰敢再說溫家要倒了,兩個姑姑能糊他們一臉。葉泠倒是想去張羅家裡的事,但她倆這女女關系,有時候确實是有點尴尬,有些人就當稀奇看,完全不當回事,這和實實在在的血親關系比起來差遠了,再說,她才在這地頭上混幾年,剛建起來的那些交情和關系是沒法和她們那種幾十年的交情或者是親戚間的關系比的。旁的不說,在老家地界兒,溫時熠都混賬成那樣了,過年的時候,還有溫老四給他送衣服被子過去。溫時缡兩姐妹,哪個不比溫時熠強出十條八條街去?有她倆在,葉泠都有種背後又多座靠山的感覺。晚上,溫時纾回來,康柏又去到她院子裡說話,然後,直接被溫時纾讓展程叫人給趕出了大門。溫時纾說他:“你當我是小羽,還給你留臉呐。滾!”她把兒子趕走,孫女留下了,還扔給他一句:“回去後記得把孩子的戶口本寄過來,要不然别怪我領去給她改姓重新上戶口。”她那兒媳婦忙說:“媽喜歡就讓她多陪你幾天,哪需要戶口本。”溫時纾淡淡地掃她一眼,說:“你當你回去還有消停日子帶孩子呐。我那有不少現錢轉給老康,這錢放他和康柏名下是不合适的,你覺得他那幾個兄弟姐妹是想把這些錢放在你這兒還是放在他們那?”她又悠悠補充句:“老康家的傳統,兒媳是别人家的,兒媳的嫁妝都是他家的。”這些年,她把那一大家子看透了,包括這個兒媳。兒媳有空就帶着孫女過來走動,為的還不是哄得她開心去買一大堆奢侈品去找她的那幫姐妹兒顯擺。她就當花錢買開心了。溫徵羽還擔心她的安全,問她要不給她添保镖。把老康那份錢給出過去,康家自己就得為錢先自己亂起來,哪還有功夫顧得上對付她。她那兒媳頓時一醒,喊了聲:“媽!”溫時纾瞟她一眼,說:“行了,把戶口本和你的銀行賬号一起寄過來。”她那兒媳當即翻開行李箱,把戶口本給了她:“孩子的身份證掉了還沒補,坐飛機的時候用的戶口本。”□□拍照,當即發給了她婆婆。溫時纾是見慣不怪。門口的保安和保镖們則一起有點傻眼:這是一眨眼的功夫把孩子賣給奶奶了吧?溫時纾接過戶口本翻開看過後,又對她的兒媳說:“你跟康柏商量下,把孩子的戶口遷到我那兒,跟我姓,由我帶大,将來我老了,這些家底就都交給她。你們呢,想生二胎要兒子就生去。要是不願意,等過陣子你們忙完就把孩子接回去,我就讓小羽和黎黎給我養老送終了。”她兒媳婦說:“媽,瞧你說的,寶寶從小就跟您親,您願意帶她,我們求之不得。至于改姓的事,我們……”溫時纾說:“知道你做不了主,自己回去商量。告訴老康,孩子我要了,不給就自己看着辦。”說完,讓她趕緊走,别擋着保镖關門。康柏兩口子走後,保安把剛才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展程,展程告訴了溫徵羽和葉泠。溫徵羽睜圓雙眼,半晌沒回過神來。她二姑這是搶孩子還是買孩子?居然這麼容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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