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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兒吧？”我向後轉身看着她，倒是沒想到她現在也能清晰看出我的情況。她似乎刻意拉開這種親昵，“我就随便一問。”我笑了笑，沖她眨了眨眼，然後笑容在走近的身影中慢慢放緩。方菁菁似乎順着我的視線望了一眼，不自覺地向前站了一步，她可以拉開的親昵重新在距離中拉近。杜若本就是校園發光體，哪怕是二十七班走向二十六班的距離一樣讓他格外顯眼。“穆清，我就問一個問題。”他站在我面前，擋住了我上一刻還瞄向周懷瑾的餘光。杜若的表情很認真，像在解題。我點了點頭，“那你能不能站的不顯眼一點？”他失笑，倒是側着身站在了我另一側。周懷瑾重回我的視線，他站在主席台上，這次手上拿着的講稿倒是被他常常關照。他站在那裡，仍然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流暢和自然，但是頻繁看向講稿的動作卻生疏的不像他，我發覺這隻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細節而已。“穆清，”耳邊的聲音把我的思緒喚回，方菁菁拉了拉我的右手，我卻在聲音中看向杜若，“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周懷瑾？”他的問題問得我和方菁菁同時怔住，不同的是這兩人看向我，我卻不由自主看向主席台上的周懷瑾。若是以前，我怕是要笑嘻嘻咧嘴沖他說一句“真的啊，我還喜歡你呢”，但是現在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周懷瑾擡眼望向了這裡，像是我【從小耍帥：我今早有事先走。】又是這樣，這個人就算要敷衍，也好歹把短信内容稍微改一改，哪怕是，标點符号也行啊。我盯着短信界面的七個字和一個标點符号不知道回些什麼好。“早安”沒有問題，每天的“晚安”也照常回。但我就是感覺到，很窒息，像是塑料袋一層一層地裹在皮膚上，那些說着很好很容易減肥的謠言，最後全部都變成了咬着牙咽下去的苦難。非常不透氣。我飛快地穿上外套，伸手拎起闆凳上的書包，“噔噔”地就下了樓，我看到老媽像每一天一樣，坐在餐桌前或者沙發上看着手裡的報紙：雖然我不知道在這個電子閱讀非常先進的時代，為什麼老媽還保留着這麼多年的習慣。習慣這種東西，最是可怕了。像是無聲的鬧鐘，偏偏在你的腦海裡炸地最響亮，提醒着你那些潛意識中永遠不會抹去的人和事。我從老媽的面前跑過，正要順手從餐桌上拎起切片面包，但是卻愣了一下：桌面上很多年如一日的白切片這次變成了小面包，還是裡面夾了一根香腸的那種。我看向老媽，她抖了抖自己的報紙，臉上的表情越是平靜越是不像平常：“我聽我們同事說他們家孩子早上喜歡吃這個。”……我拿起桌子上的面包，默默地又擡頭看了一眼老媽，她的大半張臉已經被報紙擋住，倒是眼睛還露出來，眼珠轉的飛快。“愛你，”這兩個字出口的時候像是燙嘴一樣，我說的很快，然後拿着面包轉身離開的速度更快：絕對不是害羞，我怕我再留在原地多一會，就要忍不住提醒老媽，人家孩子喜歡吃的可能是加熱後的。我捏了一下手上的面包，或許用“常溫”形容它更合适？有些想笑，但是勾起嘴角的那刻很快就放了下來。明明迎合了我着急着出門的意圖，但是看到在不遠處慢悠悠走着的周懷瑾我并沒有多少開心的情緒。抓緊了面包袋子的口，另一隻手扶着背的書包，小步跑起向周懷瑾而去。人真是奇怪。我本來就是刻意不讓書包發出晃晃蕩蕩的聲音，也不想讓腳步聲被他聽到，但是當他真的不轉身的時候，那種“怎麼這麼沒有默契”的煩悶就冒了上來。甚至直到我站在了他身邊一側，他都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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