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差點走火入魔的結果,如今已經好了。”拓桑反手握住了她的溫暖的手,盡管門外風雪彌漫,心裡卻照進了生命中最燦爛的陽光。他凝視着她那樣溫柔而關切的目光,也知道她心中的疑問,“君玉,你聽過一種叫做”火浣布“的東西嗎?”“”火浣布“?”君玉知道那是傳說中西域來的一種著名的防火聖品。據說穿了這種“火浣布”,哪怕烈火焚身也絲毫無損。魏文帝曹丕曾将“火浣布”的消息視為奇談怪論,并在《典論》中斷言絕無此物。其子明帝登基,命人将這段記載刻在石上。明帝死後,少帝曹芳登基不到一個月,西域火浣布突至,曹芳索性大會百官公卿當殿試驗,結果證明傳言非虛,不得不派人将《典論》中有關火浣布的斷言刮消幹淨,這件事就成了當時人的一段笑談。事實雖證明火浣布的存在,不過,自魏以後,就絕迹朝野,慢慢地成為了一種傳說。不想,他們教中居然藏有這種聖物。“當初,我身受重傷又患了重病,原本必無幸存之理。不過,之前我的”定心術“已經修煉到第三層,因此勉強護住了最後一口殘餘之氣。長老……”他微笑道,“長老就是那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僧……”君玉點了點頭。“火浣布是和定心術一起藏于教中的。長老知道我曾修煉定心術,但是那時我已經隻有心脈上的一點氣息,根本不足以護體,所以長老就在火化前用”火浣布“包裹了我的全身……”君玉想起老僧當時纏在拓桑身上那層密密實實的古怪皮子,想來正是“火浣布”。“在遭到赤金族大軍追殺的時候,我們已經知道大劫難免,所以長老安排了這一切。但是長老心裡也沒底,畢竟在這之前,教中從來沒有人修煉成功過定心術,也不知道即使保留了我的”屍體“還會不會真正複活轉來。所以我”死“前都不知道他的具體籌劃……”後來,他才明白,長老當時更主要的目的是要衆人親眼目睹他的“圓寂”,了卻一段恩怨,更了斷他和君玉之間彼此的癡念,期望他能夠真正“再世為佛”!誰想到他竟然“執迷不悟”,将生前全部的靈慧化成了花兒維系了和君玉之間的牽絆,導緻了最後修煉的功虧一篑,自己也就此徹底轉化成了世俗之人。“那香檀樹下又有什麼古怪?你為什麼突然就不見了?”君玉想起,幾乎是火焰騰空的一刹那,拓桑的“屍體”就完全消失了。這也成了後來她懷疑拓桑沒有死的最大證據。“你知道,那香檀樹下正是一位偉大高僧的出生地。後來,下面就有了他修煉的密室,這個秘密隻有教中極少數人知道。長老在香檀樹下的秘道石闆做了手腳,用了一種極其特殊的木油,火一燃燒,熔化了油,那秘道立刻自行打開又自動封閉。我的”屍體“就落入了秘道裡……”此後一年中,他在秘道裡潛心修煉定心術,卻在最後關頭幾至走火入魔,功敗垂成。君玉聽他淡淡地講起自己修煉最後一個月的心路曆程,他語氣雖然平淡,可是想起當初觸摸到的他那般粗糙的手和嘶啞得已經完全無法辨别的聲音,深知他不知受了多大的痛苦。唉,拓桑,你為了我竟然執着到這等地步!她暗歎一聲,卻滿心甜蜜。拓桑見她不言不語,隻是滿臉微笑燦若春花,心裡火一般地激蕩,抱住她,低聲道:“君玉,其實,我根本不想成為什麼偉大的”博克多“,我隻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君玉回抱着他,輕聲道:“我知道。現在,我們不是在一起了麼!”兩人在靜谧中相擁了許久,君玉才擡起頭,又道:“這兩年,你到了哪裡?”“我在幫夏奧他們尋找大住持的轉世,以及做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拓桑幫着夏奧他們的事情君玉早已猜到,自然并不意外。她有點訝然地看着他:“什麼是男人該做的事情?”拓桑的臉忽然紅了一下,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聽說普通男人都要養家糊口供養妻兒的,所以,我總要學會一些謀生的手段,永遠也不能讓你餓着凍着,對吧?”君玉也紅了臉微笑起來,低聲道:“我不做元帥不做寨主後,也不愁沒飯吃了,是不是?”“當然了。”拓桑喟歎一聲,“我第一次意識到這個責任,是在你失明的那段時間裡。我忽然想到,如果當時你身上沒有金子,那我豈不是隻有眼睜睜地看你受苦?以後,我們長久地在一起,總不能躲到深山茹毛飲血地生活吧。”那時,拓桑剛剛從修煉的密室裡出來,隻有好不容易找來的一些幹糧和清水。君玉受傷眼瞎,需要照顧,需要營養需要買藥,并不是完全依靠野菜草藥就可以過下去的。而在這之前他身上從來沒有過任何錢财,也從來沒有親自用過哪怕是一文錢。他生平唯一一次的俗家生活就是在那次“換袍節”閉關期間和君玉私逃到芭蕉鎮的幾天。即使是那幾天的俗家生活,無論買衣服、住店、吃飯、喝酒……一切都有完好的君玉安排一切。可是,如果君玉她不再完好的時候呢?這些,又有誰來安排?君玉笑了起來:“我當時看不見,也不敢确定那人就是你,不過,我怕萬一是你,那你肯定是沒有錢的,所以故意給你那些金葉子的。”“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推辭。”也幸得和君玉在芭蕉鎮的那幾天俗家生活,讓他很快明白了世俗的一些生活方式。這兩年來,他開始學習各種謀生的手段,開始經商。也許是因為他那非凡的智慧和本領,也許是他本來就帶着很多的記憶見識出衆,所以無論做什麼都以令人不可思議的速度精通起來。君玉想到他再怎麼智慧非凡,終究還是初入人世根本不通外務,不禁道:“你最初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我雖然剛開始不熟悉外面的世界,可是我很熟悉各種牲口,一眼就看得出好壞,最初是幫那些大宗牲口買賣的商家相馬之類的掙一點錢,然後自己慢慢做起,再做其他就順利了。其實,無論什麼樣的苦比起不能跟你在一起的痛苦,也就算不得苦了。這兩年,我心裡一直是充滿希望的。”他從小位居“博克多”高位,剛入紅塵卻去給人家“相馬”。隻怕最初的艱辛絕非他口裡那般輕描淡寫吧?她歎息着撫了撫拓桑微笑的眉眼:“唉,拓桑,真是辛苦你了。”“我出來才知道,很多普通人都是要在生活裡苦苦掙紮的。我也是普通人了,所以,即使有什麼辛苦也是應該而且心甘情願的……”拓桑輕輕合住那隻撫摸自己眉眼的手,凝視着她,“後來,我曾多次慶幸并且感謝佛祖,讓我能有這種辛苦的機會,我今天才能夠得償所願。”二人久久地對視着,均有恍若隔世的感覺。外面的天空早已一團漆黑。拓桑往火盆裡加了幾塊硬柴,不一會兒,木柴完全燃燒起來,明亮的火光逐漸照亮了小屋。他看看四周,尋了個小瓦罐,起身打開門,出去裝了些冰雪放在火盆邊,那些冰雪很快融化成了清水。他又将融化的清水放在門口,冷冷的風雪吹拂下,清水很快冷卻。君玉仔細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見他趁清水剛剛冷卻的時候,立刻将清水端了起來。他深深地凝視君玉一眼,眼中柔情萬千,微笑不言,然後端了清水走出門去,朝着東方用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姿勢灑水祭拜。君玉心裡一動,她久在邊境,熟悉很多奇怪的風俗禮儀。而拓桑現在正在做的竟然是他們族中舉行婚禮前男子必須完成的一項祭拜儀式。鵝毛般的大雪片片灑在他的頭上身上,他似乎渾然不覺,極為虔敬地做完了這套儀式。然後,他回頭朝她走來,輕輕伸出了手。君玉微笑着點點頭,走了出去,拉了他的手,二人一起向東方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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