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父女兩一路無言的走到了她的靜安院,楚之修松開她的手,手抓了團雪,團成球了才揚起一絲笑容遞給小女兒。
楚晚凝接過雪球,擠出一絲笑意看着父親,楚之修歎了口氣低頭道:“吃吧,把糖人吃了,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糖人了嗎?爹啊,學會了,厲害吧。”豆大的眼淚掉下來,楚晚凝不管不顧的将糖人送到嘴裡。
楚之修揉了揉眼睛,繼續團雪球,團了好幾個小雪球,故作輕松的說道:“你小時候最喜歡玩雪球了,來,再跟爹比一次滾雪球好不好?就在這裡滾,這兒大,也沒什麼東西擋着。”
楚晚凝擦了擦嘴拿起一個雪球就蹲下,楚之修開心的拿着一個雪球道:“開始!”
父女兩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很快楚晚凝就滾好了八個雪球,楚之修滾好第二個雪球後,扶着雪球道:“老了啊,小時候你哪兒有這麼厲害,哎。”
楚之修抱着一個小雪球放到女兒滾的雪球上面,用手挖。
一個雪人做好了……
兩個雪人做好了……
三個雪人做好了……
四個雪人做好了……
五個雪人做好了……
楚之修做好雪人拉着楚晚凝走到前面,驕傲的說:“快看,爹這次把你做在中間,哎,這是你,這是你四姐,這是你三姐,這是你二姐,這是你大姐,這是爹,這是你,這是你娘,這個雪球啊,是你沒活下來的大姐。”
楚晚凝面無表情的流着淚,楚之修也不等小女兒說話,繼續道:“以前你總說你娘偏心,爹都不信,爹總是想着你娘跟了爹,苦了半輩子,你姐姐沒保住,你哥哥也沒保住,爹沒用啊。”
“爹總想着啊,想着你娘不容易,生了你們姐妹幾個,她受了多大得罪啊,小六啊,爹心裡苦啊,你娘心裡也苦啊。”
楚之修伸出手給小女兒擦去眼淚,卻發現笨拙的手怎麼也擦不幹淨,有些生氣的打了打自己的手,楚晚凝也不阻止,躲在暗處的人想過去又不敢過去,隻能默默地看着兩父女。
“小六啊,其實爹這輩子沒什麼本事,以前吧,有你外祖父一家人照應,等你大點了,家裡很多事都是你扛着,後面我們家所有的事兒都是你扛着,爹這輩子最厲害的一次就是斷親的那次了,可除了那一次,爹這輩子都擡不起頭。”
楚之修站的腿有些麻了,一想到小女兒腿也麻了,連忙拉着她慢慢走動,自言自語道:“後來你說,爹,娘不喜歡我。其實爹知道的,爹知道你娘不喜歡你,可爹就是沒勇氣去承認,都是她生的,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後來啊,爹看到爹的小六差點就沒了,爹心疼啊,啊,再後來,爹看到你挖樹挖的手都廢了,才不得不承認你娘是真的不喜歡你啊,爹悔啊,六啊,你恨爹吧,爹對不起你,對不起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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