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景承帝一手拍在案上,這個病入膏肓的人從未像現在這般怒不可遏,“你還想要将滿朝文武都構陷一遍嗎?”景承帝聲音高亢,仿佛要把剩下的生命全都在此處燃燒殆盡。“武節将軍元功鴻。”發過火後,景承帝凜着聲音點到了一直在宴會上沉默的元功鴻。“臣在。”元功鴻是溫璃與溫珩的舅舅,也就是溫璃與溫珩生母洪德帝元皇後的同胞哥哥,景承帝繼位後,元功鴻便被排除在了權力中心之外,他從頭到尾都是一聲不響地坐在一旁,沒人想到,景承皇帝為什麼會突然叫到他的名字。“朕聽聞南疆最近亂得很,連成國公都被逼得要趕回封地治理,你身為西南軍事總督,責任不可推卸,除汝武節将軍職,遷臨安府。即刻啟程,不得逗留。”“陛下!”溫璃先坐不住了,元功鴻是他的親舅舅,也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景承帝這分明是處罰不了他,而變着法的處罰元功鴻,“此事與元将軍無關!”溫璃還想再說,卻被元功鴻攔下了,元功鴻叩謝聖恩,直接退出了殿。溫璃怒視着歸雁徊,眼睛發紅,好像要滲出血來。景承帝沉着聲音道:“此事到此為止了。”他一邊說一邊擡手制止了想再言語的石卓,“還有溫浚。也不要去什麼南疆了,那有元功鴻就夠了,畢竟在京城中生活許久,已經習慣了,現在去南疆,免得有人又要風傳你要勤王。”景承帝說着,特意在“勤王”二字處加重了音調。溫浚趕緊跪地,原本他抛出返回封地這事,就是為了讓景承皇帝明白今天溫璃所說之事是多麼荒謬,溫浚當然不會返回封地,他喜歡京城,這裡有意思的事很多,有意思的人,更多。溫浚叩謝聖恩後,擡起頭對歸雁徊笑了笑。一場不見血的厮殺,終于随着一個将軍的左遷,落下了帷幕。溫珩從殿裡出來的時候,甚至站不穩腳,還是歸雁徊一步上來,扶住了溫珩。“殿下剛剛為何要替臣說話?”歸雁徊柔着聲音問。“你那時自辯會惹人懷疑。”溫珩答。不知為什麼,溫珩這樣一說,歸雁徊眼中竟然一瞬間有幾分落寞,他松開溫珩的手,點起了那隻煙鬥,輕輕吐出煙氣,不知在想些什麼。天上烏雲被風吹了散,讓月亮露出大半個頭來,滿盤的清輝撲在歸雁徊臉上,映得他似夢似幻。眼前的人就像躲在層層迷霧後的伊人,讓溫珩有所希冀,又那樣惴惴不安。過了一會,歸雁徊才終于緩緩道:“殿下以為,聖上為何要處置元将軍?”“當然是殺雞儆猴。”溫珩答。歸雁徊搖了搖頭,說:“不,聖上根本就不關心是誰挑起的謠言,也不關心仇貞良和石卓如何辯白。聖上隻關心兩件事:一是會不會有人狗急跳牆;二是他的權力如何交出去,和碩在北部虎視眈眈,西南又不平靜,此況權力交叠最易生變。殿下以為,聖上百年之後,誰可肩負重任。”“當然是……”溫珩掃了眼四周,見沒有人,才低聲答:“當然是長兄。”歸雁徊笑了:“如果是今晚家宴之前,是這樣的。但是今夜家宴之後就說不準了。”“當年石卓和仇貞良主張廢掉簡王太子之位,石卓和仇貞良為保自己很可能會擁立新君。這正是聖上最擔心的。簡王此時正應該施恩于石、仇二人,奈何簡王短視,隻看到了皇位,更難以肩挑大任,才會把事情捅出來,依賴聖上定奪。”溫珩聽罷沉聲:“的确,此事之後,石将軍和仇侍郎必然不可能再支持長兄。”“但是殿下在今日,卻表現得既有仁厚之心,又有機敏之智。”“那……你的意思是?”溫珩好像突然明白歸雁徊想要說什麼了,但是這個真相太過駭人,溫珩更是連想都不敢想。“聖上想傳位于殿下。”歸雁徊薄唇微動,說出了那個令溫珩畏懼的事實。“或者說,聖上希望石卓和仇貞良可以支持殿下,這樣兩方鬥争,抉擇的權力就還握在聖上手裡。”歸雁徊敲了敲煙鬥,繼續道:“聖上想到,元将軍、元皇後必然會支持簡王,而殿下卻仍未有人支持,石将軍和仇侍郎各個都是混迹官場多年的老油條,不給他們點希望,他們怎麼可能會支持殿下呢?”“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殿下的想法,看殿下願意不願意。”歸雁徊轉過頭來對溫珩說。“我……我……”溫珩猶豫了很久,可那句“不行”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殿下無妨,還有很久。”見溫珩這樣,歸雁徊沒有再催,他安穩道:“在殿下可披堅執銳之前,臣都願意在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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